許是長老們怕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亂子,也為了斷掉那些小侍女們的念頭,他們便開始勸諫墨玉,既然基業已穩,那就該早日成婚,並準備了許多門當戶對的女子小像來讓他挑選。
卻都讓他給打了回去,甚至跟他們說什麼“既然長老們這樣著急,又一心為他著想,成婚之事不如也代勞了吧”。
不過也不乏一些大族,想要與日益壯大的豹族聯姻,巴巴的送了帖子,又將自己的女兒侄女表姐妹的送過來給他,也都被他回絕了。
甚至有兩回,有個大族的使者買通了王庭的人,專門趁著墨玉信期時,直接將人送至了床榻。可自從當了族長,墨玉每月的信期,都是靠抑制的藥物捱過去的,又怎會失控去碰這些人?
很不幸,那兩名女子連同被買通的侍從,都被他丟去山裡的禁地了,嚇沒了半條命才逃出來,此後便沒人再敢送了。
隨著時日漸長,豹族被墨玉治理的井井有條,他每年便勻出了些時間來,堅持去參加仙門的試煉。而隨著他能力越強,試煉的難度也是越來越高,受傷更成了家常便飯。
有一次他在秘境中受的傷太重,當時都以為自己出不去了,瀕死之際他卻想到了司宸,想到他們的約定,最後撐著一口氣逃了出去,又養了些時日才好。
不知是不是因為成了族長,肩負著庇護一方族人的責任,墨玉心性日漸穩重成熟,處理事務也更加遊刃有餘了。
於是在之後的信件中,他開始報喜不報憂,試煉受傷的事也隻字未提,每次都只是告訴司宸他一切都好,好讓對方安心。但思念之情卻是絲毫沒有減退,都藏進了他夾在信封中的花草上了,那是連玉曦山都不曾有的種類。
而司宸回到玉曦山第一日,就已經不習慣沒有墨玉的玉曦殿了。
一開始他夜裡總睡不好,以前他總是會在墨玉溫暖的懷抱中醒來,有時對方還會變成黑豹本體,毛絨絨將他整個人圈住,現在一醒來,床都變得有些空蕩蕩了。
後來他想了個辦法,就是將墨玉留在玉曦山的衣物全鋪到了床上,上面墨玉的味道還沒有消失,他就這麼在墨玉的氣息中快速入睡,竟治好了他的失眠。
以至於出了禁閉期的桑霽來探望司宸時,看到這一床的衣物後,就說他好似因為太過依賴伴侶氣息而築巢的小動物,說的他作勢要將人趕出門。
雖然玉曦山的日常,跟之前沒什麼不同,卻因為結界有松動跡象,而遭受過幾次邪魔的侵擾,那段時日他也是精疲力盡,夜裡直接就在墨玉原來的房間裡入睡,即便房間裡的氣息已經很淡很淡了。
而讓司宸更難以啟齒的是,他最疲憊的那段時日,不論睡在哪個房間,都總會夢見他與墨玉交交纏纏、顛鸞倒鳳,極盡旖旎悱惻,每每醒來,卻更覺空虛難忍,只能將身下墨玉的衣物攏進懷中貪婪細嗅,或頰於月退間磨磨蹭蹭一陣,才好受些。
他閑來無事時,也會在玉曦鎮中小逛,和墨玉一樣,他也把看見的對方會喜歡的物件一一買下來,存放在對方房間,只待重逢時贈予。有時遇上燈會,他便滿街尋找豹子形態的花燈,帶回去掛在自己屋中,夜夜觀賞。
隨著司宸救助的靈獸越來越多,不乏有想追求他甚至以身相許的小靈獸,時時送東西給他。就說之前就十分愛慕司宸的櫻鳥,直接大膽表了白,卻被司宸婉拒了,櫻鳥回去就大哭了三天三夜。
而茶神廟的香火也越來越旺,司宸接收到的心願自然越來越多,他除了日常巡查,還要替鎮民們一一完成他們的心願,竟也漸漸忙碌起來。
疲累之時唯一的慰藉,便是墨玉每月一封的來信,一開始裡面寫滿了對方在族中發生的各種小事,看到有趣的便笑一笑,看到對方說起治理豹族的種種艱難危機時,又十分心疼後怕。
尤其是在得知墨玉累病了之後,更是憂心,卻只能託言灼帶去他用靈花靈草製成的仙藥。
雖然後面墨玉的信裡多是“平安”“安好”之類的字眼,但他終是放心不下,就時常拜託言灼或是住的離豹族近的靈獸們,幫他關注著。
墨玉受重傷那次,就是言灼告訴他的。他當時一聽,簡直心急如焚,卻不能出現在對方身邊,只能送上許多靈藥和補品過去,直到對方傷好。
事後司宸又擔心對方急於修煉,會傷了身體,便總在回信中叮囑他一定要循序漸進,此事並非一日之功,也不知對方有沒有乖乖聽進去。
靈獸族修煉成仙的時日,總是比別的族類要長上許多倍,需要付出的努力更是隻多不少,何況墨玉還掌管著整個豹族,所有修煉的時間都是被他擠出來的。
而當這一日終於來臨時,人間四百年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