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垣的一方衣角被握住,女子的柔荑像一把刷子,輕輕掃過他的心。
又讓他不可避免想到獵場那晚…他望著她的褻衣,曾有過恍惚。
就那樣答應了。
帶她出府,外面吵鬧一片,諸多女子喊著他的名字……
南漁與聚福小廝打扮,上了景府的馬車。路上景垣不再說話,與她保持距離。
大理寺內,三具白骨已驗出。
仵作將驗屍格目給景垣看,說道:“大人,經小的初步勘驗,這三具白骨均為男性,死時可判斷為三年到四年左右,其中有一具身骨健朗,應習過武,左手小指曾有骨折,另外兩具…體貌完整,不過…都缺了男性體徵。”
南漁問:“是太監?”
仵作點頭。
果然,如她想的那樣。
她說:“我表哥那晚見到的三人應該就是他們,景少卿,這三人全都命喪在我太傅府,難道還不能說明他們是受什麼人指使,而栽贓陷害我父親?”
景垣道:“娘娘,光憑這個也不能斷定,首先他們的屍體是在太傅府找到,這便與你父親脫不了干係,若說是太傅為了滅口而將之殺了,也無法反駁。”
“現在我們不光要憑驗屍結果,還要證明,這三具屍體是死在你父親獲罪後,你南家被徹底抄家後,如果找到這個證據,這案子,便有翻的可能。”
南漁想,景垣說的對,他常年在大理寺,其分析辯證的能力,要比常人強。
可要怎麼證明呢。
她看著仵作寫的驗屍格目,實在是時隔太久了,想從三具白骨身上找出有用的線索太少,除非,能有什麼新的證據出現。
就在這時,大理寺內兩名剛從外面進來的獄卒說:“什麼鬼天氣,前幾日冷的不行,今兒,外面又下雨了!”
“可不是,說下就下,這天生異象,也不知有什麼事要發生。”
南漁聽著這兩人的聲音,腦中瞬間清明一片,想到了什麼——
她頃刻握住景垣的手說:“泥土!景大人可有派人將太傅府屍體旁邊的泥土取回來?!”
景垣怔住。
對南漁的要求不太懂,問:“娘娘這話什麼意思?”
“哀家記得,我父親獲罪後大都曾鬧過一次水患,當時滿上京連續下了半月的雨,大都各大街市都有淹過!”
她看向仵作:“這位大人,如果那幾人是在水患前殺的,那其骨骼常年沉浸在泥土裡,會受什麼影響嗎?”
仵作想了想,“應該會受一些,娘娘,只要人死了,埋入土裡,在沒有棺木的情況下,是會腐敗的快一些。”
南漁笑:“那將泥土與骨骼比對一下,能得到更具體的死亡時間嗎?”
仵作恍然大悟。
景垣凝著女子側顏,在她剛才說話時,他對她更敬佩了些。
此時聚福過來提醒她,該回宮了。
她站起,與景垣說:“煩勞景少卿再去一趟太傅府取些泥土回來,哀家不能離宮太久,就先走了。”
景垣起身送她。
南漁與聚福上了馬車,讓景垣止步大理寺。
兩人是朝宮中去的,可走了一晌,聚福便發現,這路不太對。
太監撩開簾子看了眼驅車人,隨後小聲與南漁說:“娘娘,一會你從這裡悄悄跳車,別出聲。奴才會盡快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