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這一次不僅是季子琰,連蘇安心裡都猛然一驚。
但季子琰畢竟是領過兵的人,只一瞬就冷靜下來,問那士兵:“北狄已行至哪裡?大約有多少兵馬?”
那士兵見季子琰如此冷靜,也隨之平靜了不少,說話也流暢了許多:“北狄軍馬距城還有十里,大約有一萬兵馬。”
聞言,季子琰眉心一蹙。
若是平常時期,北狄一萬軍馬根本不足為懼,可偏偏如今泰和縣遭受天風,損失慘重,而賑災款又沒有到位,一切都沒有整頓,別說是一萬兵馬,就是五千兵馬,泰和縣都有可能抵擋不住。
權衡利弊之後,季子琰扭頭對蘇安說道:“蘇大人,我會讓你給你備一匹良駒,趁北狄尚在行軍之際趕緊離開,去京城求賑災款,而且求援!”
蘇安猶豫看著季子琰,在這危機時刻,他這個縣官若是離開了泰和縣,怕是會民心不穩。
但季子琰卻考慮不了那麼多了,他將蘇安自房間裡推出,鄭重的說道:“蘇大人,拜託了!”
蘇安知道季子琰所託甚重,想到女兒的那封信,他乾脆應下:“好,待我帶上一些必需品。”
待蘇安出來時,季子琰已經離去了,那士兵不知何時已經拉來的良駒,蘇安接過,抬腳騎上,狠狠揚鞭,就自南朝城外疾馳而出。
息國只是華國的一個附屬小國,國土並不廣闊,第一次蘇安一家從京都到泰和縣,一路私下收集王家的罪證,耽誤了時間,再加上有女眷的緣故,用了整整三個月。
若是一個男子單騎從京都到泰和縣,一般都需要十天。
十天!
蘇安在心裡盤算著,若是十天後才抵達京都,怕是什麼都晚了,這樣想著,蘇安快馬加鞭,更是一刻都不敢停歇。
三天後。
“小姐,有一個風塵僕僕的騎馬人到相府門前,說要拜訪丞相,但是話還沒說完,就在府門前暈倒了。”
聽到小廝來報,正在修剪春日花枝的顧清歌優雅的放下了手中的花剪:“那人現在何處?”
小廝回覆道:“那人暈在府門前,奴才覺得會引人注意,就找了幾個人將那個人抬進了耳房。”
“你做的很好。”顧清歌淡淡一笑。以冬見狀,立刻會意,打賞了小廝一個荷包,那小廝得了荷包,笑的分外開心。
“又夏,你陪我去耳房看看。”看著自己一個另一個大丫鬟又夏,顧清歌說道。
又夏點點頭,跟隨著顧清歌朝耳房走去。
本以為是什麼流浪過客仗著一技之長來丞相府求一口飯吃,結果看到暈倒在府門前的那個人是誰的時候,顧清歌吃了一驚。
但是顧清歌並沒有將這種情緒表現出來,屏退了除了又夏以外所有丫鬟小廝,顧清歌走到那個暈倒的人面前,試探著喚了一聲:
“姑父?”
不錯,暈倒在相府門前的,不是別人,正是蘇安。
為了趕快來京都報信,蘇安晝夜不曾歇息,在驛站換馬之後就繼續趕路,在跑死了四匹馬之後的第三天,終於抵達了息國都城錦歌。
在京都,蘇安最信賴的就是蘇太傅,但是若自己去了太傅府,無疑要將蘇太傅牽扯進來,所以蘇安退而求其次,選擇了與自己親戚關係不為人知的外甥家——左相府。
三日未歇,蘇安風塵僕僕,衣衫上滿是泥沙,整個人也脫了形,眼中更是佈滿了紅血絲,看起來憔悴不堪。
抵達左相府,蘇安感覺心下大定,讓小廝通報之後,蘇安感覺心中那根緊繃的弦一鬆,就暈倒在了左相府門前。
見蘇安不應,顧清歌轉過頭對又夏說道:“你看看是怎麼回事。”
又夏是一個退休老中醫的小女兒,後來家族中落才賣身來相府,因為自幼耳濡目染的緣故,又夏略通岐黃之術,這也是顧清歌沒有帶以冬卻帶又夏過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