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幹嘆道:“陛下,金兵南下,鄭州已失,臣只覺如芒在背!金國兵馬若殺來,我等只能野戰,若是宋軍再出城,那便是腹背受敵之局,倒不如暫退一步,再做計較。”
耶律大石幫襯道:“蕭大王所言不錯,目下頭一等要事,便是擺脫被他兩國包夾,不妨先退到東明縣,再作道理。”
東明縣位於汴梁東面四十里,若至此處,便無慮被金、宋夾攻。
耶律淳思忖一回,也覺有理,果斷下令:“既然如此,且去佔了那東明縣,再做道理!”
商議罷,忙不迭點了三軍,收起營盤,繞過汴京,向東明而去。
城牆上宋軍望見,大為驚奇,忙使人層層上報,道是遼人棄城東去。
不多時,訊息傳到官家耳中,官家哈哈大笑,向童貫、葵向陽誇耀道:“二位卿家,且看朕用計如何?不過略施小計,便叫這幹遼兵死心塌地,去替朕剿滅心存不軌之徒,不費我大宋一兵一卒之力。“
童貫連忙做出心悅誠服表情:“官家高明!真正是聖天子無所不能也!”
官家大笑,又令葵向陽不可耽擱,速速去讓女真人滾蛋,回頭去和曹操拼個死活。
葵向陽還是一口水沒喝,再次出城,騎匹快馬,徑奔鄭州而去。
匆忙趕到鄭州,正見城門大開,金兵浩蕩而出,要往汴京開赴。
葵向陽連忙攔住,口口聲聲要求見婁室。
領頭的先鋒乃是撒離喝,便教人帶他去婁室處。
婁室坐在車裡,正要出發,見了葵向陽復回,便問緣故。
葵向陽忙把武植叛宋一事告知,又道:“我家陛下說了,三國亂局,皆因他一人起,深為可恨,因此請元帥北歸,山後九州之地,我大宋尺寸不取,盡數讓給金國,以證盟友之好。”
婁室聽了,心中納悶:我要打得贏武植,何必千里迢迢隨你來此?
當即不快道:“山後九州,已被武植那廝佔取,你既說他叛宋,那他所佔,便不算宋土,伱又說讓此地給我國,豈不是慷他人之慨?”
銀術可策馬上前,質問道:“葵指揮使,是你奉旨請了我等來,千山萬水走到此處,如今又教回去,且不說這般戲弄我等,可合禮儀,只問你我等去後,那些遼國叛軍,你們如何對付?”
葵向陽被他逼問無奈,只得吐露:我主暫把山東河北讓他,彼此間干戈已息。
此話說出,一眾金國將帥,面色齊變。
拔離速大喝道:“遼國一干殘軍,同你們是敵非友,尚送他許多土地,我等為你跋山涉水,難道如此便打發了?罷了,且把河東路割給我家,權做路費。”
河東路便是昔日田虎所佔山西一帶,呂行、太行之間。
葵向陽聽了大驚,連連道:“這卻如何使得?”
銀術可冷然道:“區區一干遼國叛逆,尚肯與他許多疆土,我弟弟只要你河東一路,你便這般作態,莫非我堂堂大金,在你等宋人心中,還不如那幹叛賊麼?”
葵向陽爭辯道:“貴我兩國,乃是盟好……”
銀術可冷笑打斷:“盟好之國白白出力,反把土地送於敵人,你宋國如此行事,我等不敢和你盟好,也做敵人便是。”
葵向陽聽了,一頭冷汗流下,正苦苦組織言語,忽然雲州王耶律延禧躥出,抱拳道:“婁室元帥,小王卻有一言。”
他自獻策攻鄭州後,婁室等人,待他厚了許多,聞言溫聲道:“雲州王有話,但說何妨。”
耶律延禧抖擻精神,大聲道:“小王乃是遼國正朔,既已奉國降金,世上便無遼國二字。耶律淳那廝,能取宋國山東河北土地,卻是打著遼國名義,然而他一介叛徒,豈有這等權力?因此小王願請一支兵馬征討不臣,再把山東河北之土,雙手奉給大金,如此方見小王忠心!”
葵向陽大驚:“雲州王,那是我家土地,如何容你獻給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