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老曹飲馬川一行,收服飲馬川三傑,薊州又收石秀等人,曾在柴進莊上盤桓,石秀、鄧飛同他都算舊交。
石秀便叫道:“穆老大,歐兄弟,蘇教師,快來快來,介紹一位好朋友與你相識。”
拉了三人近前,兩邊一介紹,“小旋風”名滿江湖,三個都道久仰,柴進今日亦是格外謙卑,拉著三人稱謝不絕。
寒暄已罷,石秀便道:“柴大官人,這滄州知州、守將何在?”
柴進聞言,奔回州衙,不多時提顆齜牙咧嘴的腦袋轉來:“喏,這廝不就是知州?”
按他說法,今日宿在城外莊中,正要出門射獵耍子,忽然聽得城裡家人來報,道是五千遼兵,打破了北面的清州,正奔滄州殺來。
柴進聽了大驚,當即把莊丁盡數點起,共是三千餘人,急急領著進城,幫官兵禦敵,卻不料他前腳方才進城,後腳知州便賣了城門,遼兵一擁而入,殺死本州兵馬提轄,縱兵搶掠。
柴家在此生活了許多年,早視滄州為桑梓,豈肯任遼人屠戮?柴進當即帶人開打,一個照面,死了半數,蒐羅在莊中的得力豪傑,悉數戰死,柴進這才曉得厲害,欲退出城外時,遼兵踩著後腳跟殺將上來,沒奈何,只得逃入州衙,匯合了參與的公人、捕快,一起固守。
這座州衙造的堅實,尤其是庫中藏了弩箭不少,柴進令人搬出禦敵,勉強守住。
遼人見一時難下,便令投降獻城的知州入內勸降,那知州戰戰抖抖的進來了,柴進恨他不忠義,一咬牙將他殺死,遼兵大怒,揮軍強攻,正在支援不住時,卻是穆弘等人殺到。
石秀等人聽了,都驚道:“清州若失,薊州至此卻是一馬平川!我等速速整頓城防,再去河間府搬援兵。”
說罷還未行動,有衙役來報,城外征塵大起,遼兵滾滾而來,看其規模,不下數萬。
眾人都吃一驚,忙忙整頓了人馬,加上柴進莊丁,也只三千餘人,滄州大小城門五座,便令本地的都頭,各領二百人去守南門、小南門,東西二門,其餘眾人都帶去北城的拱極門。
及至城牆上,遼兵已到城下,無片刻,列成陣勢,約莫五六萬人,領頭一員大將,披掛連環鎖子獸面黃金甲,內穿猩紅烈火繡花袍,騎一匹五明赤焰馬,掌中日月雙刀,背後打著認旗,寫得乃是:遼國御弟大王耶律得重!
左右兩邊,各有兩個小將,這四將都是一般結束:各戴著黑纓番盔,身著柳葉細甲,腰橫寶劍,手提掃帚刀,看神情模樣,當是親兄弟無疑。
柴進細細看了一回,指著道:“這個耶律得重,我數次聞他名字,乃是天祚皇帝的堂叔,薊州便是由他鎮守,麾下有四個兒子,喚作耶律宗雲、耶律宗霖、耶律宗電、耶律宗雷,這四個小子青出於藍,都有萬夫不擋之勇!”
石秀道:“這般說來,此人既然親自至此,怕是他薊州兵馬已然全部出動。”
說話間,便見先前城裡敗出去的遼軍,幾個似是小軍官模樣的,聚集到那耶律得重身前,七嘴八舌說了一回。
耶律得重點了點頭,也說幾句話,便見身邊一個小將,飛馬來到城下,高聲叫道:“呔!城中宋狗,你家官兒自己獻了城池,如何敢用埋伏計殺我朝兵將,又害死我兩個堂兄!你城中若識相的,交出殺我堂兄的兇手,然後開城投降,饒你餘者不死,不然打破城子,玉石俱焚!”
歐鵬冷笑道:“這個契丹小狗,沒吃過苦頭,竟敢這般大話!”說著暗暗摸出弓箭,忽然抬手,一箭射向城下。
歐鵬本是軍班子弟出身,弓馬嫻熟,這一箭射得又極為突然,眾人都道必中,一個“好”字已含在了舌尖上,不料那遼國小將將手一綽,面門前綽住那支箭,冷笑道:“宋狗,放冷箭麼?小爺耶律宗雲,今日便叫你曉得如何叫射箭!”
說罷飛快摘下腰間硬弓,就把歐鵬那支箭搭在弦上,反射回城上,但見箭似流星,直奔歐鵬面門,歐鵬要爭體面,也不躲閃,照樣探出手,就面前接住了利箭。
耶律宗雲見他接的利落,喝彩道:“好個宋狗,本事倒有,你這廝姓甚名誰,留個姓名於俺。”
歐鵬冷笑道:“你聽真了,老爺歐鵬,綽號叫做‘摩雲金翅’,日後殺你的,便是老爺。”
耶律宗雲笑道:“你若這般說,何必待日後?真是有膽色的,便出來試試小爺的刀,我以‘耶律’兩字為誓,絕不趁機攻城,你可敢麼?”
歐鵬聽他這般話說,哪裡忍耐的住?全不顧眾人勸,怒衝衝下了城關,提槍上馬,開門去同他決戰。
有分教:宗雲叫陣逞英勇,金翅出關顯幹才。縱若難敵不必怕,自得好漢救歸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