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贊驚道:“兄長,有道是人心隔肚皮,你一番善意對人,誰知道那幾個心思好惡?他這裡離梁山泊絕近,真個和賊寇們勾結,也未可知。你一人去,須吃他們害了。”
關勝丹鳳眼一眯,摸著鬍鬚,傲然道:“有勾結又如何?關某掌中刀,胯下馬,便是滿城都從了賊寇,出入也如無人之地。”
宣贊見他主意打定,也無法相勸,兩個一路行軍,到了鄆城縣外安扎行營,關勝便對宣贊交代到:“賢弟,你且把守營地,愚兄我去去便來。”
當真就獨自一個,提刀跨馬,一人來到鄆城縣,進來遇見公差便問:“你縣中抓了朝廷先鋒的都頭乃是何人?速帶某去尋他。”
那差人見關勝儀表非凡,不敢怠慢,便引著去衙裡尋見雷橫。
關勝上下打量一眼,見他紫膛麵皮,扇圈鬍鬚,生的頗為雄壯,暗自點頭,故意板著面孔,沉聲道:“只你便是鄆城縣都頭‘插翅虎’雷橫?郝思文如今何在?”
雷橫微驚,看此人,身量比自己高了有半個頭去,重棗面,丹鳳眼,兩眉入鬢,三柳髭髯,唇若丹朱,威武中不失文秀,三十上下年紀,暗自道:這廝體格相貌,倒是和朱仝肖似,人都道朱仝酷似關公,這般推來,此人倒也有乃祖規模。
他也不甘示弱,點點頭道:“你這廝便是‘大刀’關勝了?敢一人來此,膽色倒不凡。實對你說,抓你兄弟的不是我,乃是陽穀縣的都頭武植武大郎!你既然有膽來此,雷某且帶你去見他。”
關勝聽了一驚,連忙道:“你說的武大郎,可是人稱他‘武孟德’的?”
雷橫傲然道:“大宋四百軍州,只此一個武大郎也。”
關勝傲色略斂,震驚道:“不料竟是他!我在蒲東,亦常常聞他好名。既然如此,還請雷都頭為我引見。”
雷橫哈哈一笑:“有何不可?且隨我來!”
當即領著關勝,來到曹操落腳的客棧。曹操聞聽關勝獨身而來,喜道:“果然膽色不凡,又重義氣,眾兄弟,隨我去會會此人。”
當下一眾人齊出,其中‘美髯公’朱仝亦在,與關勝兩個對面相看,兩個都是八尺四五身材,兩張重棗紅面相映生輝,都微微‘噫’了一聲。
曹操哈哈一笑,看看關勝,看看朱仝,暗自點頭:這關勝和關雲長,大概的確有些血脈淵源,不見那臉型、眼睛、嘴巴,卻似一個模子出的?嗯唔,若是把朱仝的鬍鬚換了去,便能有八九成相似。
當下歡歡喜喜笑道:“關勝啊,令祖雲長公昔年單刀赴會,名傳千古,你如今匹馬單身,連個周倉也無,便來救自家兄弟,將來傳揚開去,也是一番美談。”
關勝聽了這話頓時一喜,“關羽後人”四個字,乃是他平生最大的驕傲,日常行事做人,無一不學乃祖,生怕有一絲差錯,墮了祖先威名。因此曹操這番話,真正說到了他癢處,頓時間便對曹操好感大生:啊呀,好個“武孟德”,怪不道聲名遠播,果然是識英雄、重英雄也!
隨即又一陣懊悔:我一心要逞英雄,早知就帶了宣贊來,他便如同周倉,豈不是與先祖更像?
心潮起伏,面上卻只微微一笑,抱拳道:“‘武孟德’謬讚了,小子魯莽,何敢相比先祖?如今貿然相訪,非為別事,只為討還我兄弟郝思文也。”
曹操大拇指一翹:“義薄雲天!不枉是雲長公的血脈,為兄弟,何惜剖肝瀝膽。”
關勝聽在耳中,忍了又忍,終究這次沒曾忍住,一咧嘴,呵呵大笑。
心中只覺這個武大郎,簡直是自己平生第一知己!
有分教:潰將敗軍擒滿營,偷樑換柱度旗旌。單刀匹馬說關勝,雖未交鋒已盡贏。
昨日歸來天漸明,欲書新稿眼難撐。更新未似尋常早,且把鍵盤細細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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