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間,高衙內果然興頭頭來到朱家老店。
見了曹操,把二郎腿高蹺,桌子拍的啪啪作響,賣弄道:“宋兄,小弟這一遭,才叫做義薄雲天!你道如何?我那父親,忠君愛國,最是不肯徇私的一個人,聞我替人走官,就要把我打死,幸得小弟說,那宗老兒武藝高明,是為國家用人,他才肯允,雖是吏部天官獅子大開口也在所不惜,替你上下打點,急急辦成此事,如今調令已出東京多時也。”
說罷洋洋得意,心想老爹這番話我背了三遍背下,他說自有好處,我且看著。
曹操笑吟吟道:“久聞高太尉是個忠君體國的干城,果然人的名樹的影,絲毫不曾虛傳!穆老闆,你和欒教師、石兄弟去點出二十萬貫財物,搬送到高太尉府上,只說是衙內的兄弟孝敬尊長的。唉,我等賺錢雖然艱難,又豈肯讓太尉因我等的事壞鈔?”
穆弘領命,自去找欒廷玉搬送。
高衙內大喜,起身拉住曹操的手:“哥哥,兄弟果然不曾看錯伱,的的確確是最義氣不過的人。”隨即又擔心道:“不過你給老頭子這麼多錢,我們兄弟的花銷卻該如何?”
他兩隻手手心溼漉漉的,曹操忍著不適大笑,心道:這廝腎虛到這般地步,竟然還能活著,也是天下少有。
口中笑嘻嘻道:“放著為兄的在此,怎肯叫兄弟們少了花銷?回頭就安排人回山東,再運一車財貨來。奶奶的,只當今年沒做買賣,也要大家花銷快活。”
高衙內聽了狂喜,隨即精明的算出:這廝一年贏利竟有數十萬貫規模,倒是可以引為我高家的錢袋子,怎生籠絡他一番方好。
曹操令小二擺上酒宴,就讓吳先生、時大俠作陪,四個吃喝一遭,講述些風流韻事。
待酒足飯飽,穆弘三個回來,笑嘻嘻稟告:“哥哥,這趟只恨你不曾親去,高太尉竟是個禮賢下士的人,聽說我三人會武,著我等演練一番,甚是誇讚,賞了小弟和欒教師、石兄弟一人五兩銀子,還賜了我三人一紙兵馬都監告身。”
說著掏出告身來道:“小弟乃是青州兵馬都監,欒教師乃是密州兵馬都監,石兄弟乃是萊州兵馬都監,只因我報稱哥哥的生意都在青密登萊四州。此外,給哥哥補了一張雁門關副將的告身,算是和宗老兒對調,他去邊關做副將,哥哥去登州做兵馬司都總管!”
高衙內一聽便笑,心道薑還是老的辣,我還想怎麼籠絡人家,老爹就直接出手了。
原來宋朝兵馬都監一職,職階跨度極大,行營兵馬都監是高階武將,路分、州府兵馬都監屬中級,縣城監關兵馬都監屬低階,乃是差遣官,階位次於總管、提轄,高於兵馬監押。
因此行營兵馬都監一般以從二品節度使、從三品左神武將軍等高官充任,路分、州府及以下兵馬都監以從八品武官充任。
不得不說高俅做事還是很漂亮的,眼看曹操如此識抬舉,稍微暗示就直接翻了一倍價碼,立刻意識到這是個可以久處的大客戶,毫不猶豫送了三個中品武官和一箇中高品武官的位子出去,幫曹操控制地方,以便他再把生意做大。
最驚豔的操作是,讓曹操和“對頭”宗澤對調,而且登州武官地位最高的便是提轄孫立,曹操一去,地位還在孫立之上,更便於他拿捏人家孫女,不得不說安排的貼心妥當。
在高衙內的大笑聲中,曹操激動起身,舉酒遙敬高太尉,謝他慧眼識珠,為國家簡拔人才。
山村老師吳用見了這番操作,幾乎驚呆,心想我公明哥哥果然是個土賊,天天只知招安,豈不知招安哪裡比得上行賄?一時間,對於曹操許他的密州知府,信心倍增。
石秀笑道:“高太尉讓我等轉告哥哥,好好陪衙內玩個幾天,便快去上任,做好家裡生意的同時,也儘量練一練兵馬,若有得用之才,悉數報奏於太尉,好錄用在軍前效命。太尉之前派了大軍討伐梁山,迄今沒有音訊,怕是不祥之兆。後面若再起大軍徵梁山,我四州便當出兵呼應。”
高衙內一聽,跳起身道:“不錯!宋大哥,這梁山非徵不可,尤其是其中有個叫林沖的賊頭,乃是當年汴京的禁軍教頭,此人至為可恨,務必替我殺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