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劉亦茜這個演員的演技,確實還不錯,是近幾年難得演技好的女演員,不但能演電視劇,也能演電影,而且能夠演的角色基本上都能夠突破個人長相特點的限制演啥像啥。
不過,個人認為,這部電影的問題,還是在於導演和演員對於肖紅那樣的人生都是非常陌生的。
她們其實不能真的理解肖紅,也沒有過類似的生活經驗,因此沒有辦法在她們的鏡頭和表演裡真實而有力的表達。
這其實讓我忍不住想起張曼玉演《阮玲玉》的時候,當然相對而言阮玲玉的經歷和張曼玉有貼合之處,但張曼玉能演好她,更多的還是因為她那驚人的悟性,就是說當演員真的沒有那麼容易,或者說當一個好演員沒有那麼容易。
只想當演員本身倒是不難的,只要在鏡頭前面,導演讓哭就哭,讓笑就笑,讓跑就跑,讓跳就跳,混著混著一部戲也能拍完。
但如果想當個好演員,那可就太困難了,它有點像是解數學題,真的需要非常複雜的思索,完善的邏輯,一步一步慢慢推解,並且用強大的控制力牢牢控制自己的每一絲肌肉和眼神,將其恰如其分的表現出來,才能構成一段完整的表演,其中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會讓觀眾本能的感覺不對勁,然後就是出戏。
比如一個演員要演一位窮人,那麼他要怎麼演才合適呢?
這裡的重點不是他要穿多麼髒和舊的衣服,而是他必須先搞清楚這個窮人他是怎麼變窮的,他是從小就窮?還是以前很富裕,後來變窮了?他窮到什麼程度?是飯都吃不起,還是沒錢買房?他是什麼性格?是堅信自己一定能擺脫貧窮,還是安貧樂道?
這所有不同的前提,都會導向不同的演法,如果理解不到這種程度,只是單純憑本能去演一個只存在於臺詞上的窮人,那麼這個人物一定是虛的。
觀眾看著,雖然不會像這樣成體系的批判,但本能就會覺得不對勁,就會覺得這個人物虛假,繼而對他所表演出來的故事感到不信任,那麼整段表演也就自然垮掉了。
只可惜,大部分演員對於這類問題,都是連看完謎面的耐心都沒有,更別提猜出謎底了,偶爾有那麼一兩個有心的,也因為困於個人那有限的經驗和理解力,而折戟沉沙,真正能在鏡頭前自然的展現人物的演員太少,現在就連程式化的表演都已經算不錯的了。
《黃金時代》這一部電影倒是不會讓我有這樣的感覺,起碼演員在表演上是完全不出戲的,所以在我看來,這就是莫大的成功了,因為本來就演的是一個虛幻的誰都沒有見過的角色,但這個角色本身又應該是真實存在的,大家都對她有一定的幻想。
能把這樣似虛非虛的角色演到讓我覺得很真實,這點實在是讓我感受到了非常大的驚喜,也讓我感受到了演員本身表演上面的實力。」
「《黃金時代》是香港文藝片導演許安華的作品。它用類似紀錄片的方式,拼綴出了民國女作家肖紅(19111942)短暫而令人唏噓的一生。
據說片中的每句話、每個細節,都有史料出處,真實不虛。
比如片名源自於肖紅寫給愛人蕭軍的一封信,「自由和舒適,平靜和安閒,經濟一點也不壓迫,這真是黃金時代,是在籠子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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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徐橫舟在這部電影中也不是絕對的主角,他的主角是劉亦茜。
而徐橫舟甚至也不是這部電影的導演,也沒有參與這部電影的製作過程,也不是這部電影的投資方,所以說這部電影就算是票房成績不佳,也並沒有打破「徐橫舟出品必屬精品」這一神話。
相反,其實由於有徐橫舟的加入,以及徐橫舟和劉亦茜這兩位熒幕上的老搭檔共同出演這部電影,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取得了相當的熱度,而這部電影的票房相比許安華導演之前電影的票房開局也算得上是完美了。
所以這甚至從另外一方面也又再一次印證了徐橫舟參與的所有影視作品都是精品的說法。
尤其是這部電影,雖然現在的票房並沒有大家所想象中的那麼出彩,但是也不算太差吧,而且重點是這部電影被送去了各大電影節,現在據悉,這部電影獲獎的機率非常高,所有評委對這部電影的評價都很好認為這部電影絕對是能夠衝擊今年所有電影節大獎的一部黑馬作品。
而這樣一部被所有評委甚至被娛樂圈業內所有專業人士都認為是很不錯的電影,為什麼在票房上卻不能夠一騎絕塵,超過同期甚至口碑並不如這部電影的其他所有的電影呢?
問題大概出在電影所採用的碎片化敘事上。
碎片化敘事模式是後現代主義電影的重要標誌。
所謂「後現代主義」,就是60年代興起於西方的一股思潮,體現了新一代青年對主流文化的反抗,以及自身精神上的混亂。
而「後現代主義電影」的則源於90年代。電影運用蒙太奇手法,依靠碎片與碎片的拼接來進行敘事。
在電影《黃金時代》裡,碎片就是那些散落在眾多回憶錄中的史料片段。
但是,即便編劇很用心地把這些碎片遺珠都蒐羅全了,也遠不足以讓它們自洽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光靠劉亦茜所演繹的那些人物片段,根本無法復原肖紅的複雜人生。
於是一干歷史人物如白朗、胡風、許廣平、聶紺弩、丁玲.......紛紛充當起了碎片的銜接者,時不時地從劇情中跳脫出來,面對觀眾做起了解說。
在「羅生門」般的眾說紛紜中,肖紅的人生經歷終於被拼湊完整。
為了逃婚,肖紅和已婚的表哥私奔,失敗後回去和逃婚物件汪恩甲同居。
遭汪恩甲遺棄後,身懷六甲的她迅速和蕭軍成為戀人。
早年的這一次次委身於人,也許都出自無奈,正如周先生所說,「娜拉」出走後無非兩條路,「不是墮落,就是回來.......還有一條就是餓死了。」
那麼和蕭軍分手時,肖紅已然在文壇站穩腳跟,正如她在信中所說「經濟一點也不壓迫」。
但她又匆匆忙忙懷著前任的孩子嫁了。
後續事實證明,這又是一次令她失望的選擇。
她所希求的懂得「體貼、愛護」的丈夫,居然在危難時刻棄她於不顧,獨自先去了後方......
在片中,丁玲這樣評價肖紅:「作為一個作家的她,為什麼會那樣少於世故,大概女人都容易保有純潔和幻想,或許也就同時顯得有些稚嫩和軟弱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