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睜開眼睛看看啊,大王來看您了。嚶嚶嚶嚶。”靜麼麼在旁邊哭哭唧唧的說著。
申迎兒眯著眼睛,神志不清的輕輕哼了一聲:“哼,大王?大王怎會來。靜麼麼,你當真以為我病得什麼都不知道了麼?”
“娘娘,老奴沒騙您,大王……大王真的來了,您睜開眼睛看一看呀。”
申迎兒歪過頭,看了宮生一眼,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隨即又扭過頭去,擺了擺手道:“麼麼,你素來會糊弄我,如今我這病得時常白日裡就入了夢魘,你這樣唸叨著大王,我的眼前便總出現他的樣子。如今這模樣,倒是越發清晰了。大約是我命不久矣了吧。”
申迎兒說著悲切,靜麼麼哭的哀泣。
正值年節,宮中人處處都是欣喜的模樣,唯獨這阿房宮中不然。
宮生瞧著心疼,便上前坐到了申迎兒的床邊,俯身用薄涼消瘦的指尖探了探申迎兒的臉頰,輕聲喚了一句:“王后,孤王來看你了。”
申迎兒猛地睜大了眼睛,隨即鼻子一酸,用手覆上宮生的手,嚶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可心中所想的卻是:你曾經待我那般無情,就休要怪得我如今用計騙你了。吾本佳人,如今成了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皆是拜你姬家所賜。你雖於我有情,卻皆為憐憫。我申迎兒如今已想通,只拿回我應該拿的,如此,我們便兩不相欠了。
“太醫呢,怎麼沒過來給王后診治?”宮生冷著臉問旁邊的靜麼麼。
“回大王的話,太醫來看過,說娘娘這是染了很惡劣的風寒,加上心思鬱結,蝸居在這阿房宮中不能外出,而房中又無人打掃,汙垢叢生,這才導致的病情一直惡化。”
“無人打掃?這一屋子的宮女太監,平日裡都哪裡去了?”
平日裡受了姜太后之命,在申迎兒這邊作威作福的侍女和太監,都齊刷刷的將頭埋在地上,不敢應聲。
“大王您不知道,這些個宮人們,見著王后不受寵,故而便不待見於我們。別說是打掃屋子了,就連求他們煎藥都要收了娘娘的首飾,才願意去做。”
靜麼麼說的幾個宮女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宮生的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不過屋子裡的人都看的出靜麼麼的話,已經成功觸怒了龍顏。
“來人,將這些宮女太監,依照宮規,全部推出去斬了。”宮生冷冷的說著,面容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像是再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一般。
“大王饒命啊,大王饒命啊。是……是姜太后讓我們如此的,是姜太后命令我等如此的啊。”
宮生衝著常喜使了一個眼色,常喜會意,揮了揮手中的浮塵,尖著喉嚨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都帶下去,砍了!”
“諾——”
幾個太監宮女被帶下去後,宮生便將自己的手從申迎兒的手中抽出來,壓著嗓子道:“你好好休息,過些日子孤再來看你。”
申迎兒輕輕的放開了手,紅著眼睛乖巧的點了點頭。
“恭送大王。”
等宮生走了,靜麼麼便將申迎兒扶了起來,將枕頭下一個橙紅色的玉瓶拿了出來,取了一顆深紅色的小藥丸送到了申迎兒的口中。
“王后,可好些了麼?”靜麼麼心疼的問道。
“恩,好些了。只是這藥性的確兇猛,剛剛我幾乎以為自己就要一命嗚呼了呢。”申迎兒乾裂的嘴唇微微一動,絲絲血紅便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