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裝作沒聽見,徑直的走到帶著紙殼王冠的壽星妹面前,笑得花枝爛顫。你倒也識趣,不再搭茬。等到酒過三巡,歌過五更,才躡手躡腳蹭到我身邊,用肩膀撞了我一下。一身酒精混著古龍水的味道“誒,不認識我了?江陽啊。”
我回頭的時候,看見你在搖曳的紫色燈光下眯著眼睛微笑,微張的領口露出的鎖骨讓我的視線一點一滴的沉淪,至此,我第一次對你有了**的喜愛。
你酥軟著語氣和我配唱著情歌,飲了杯散著霓虹的酒,低著頭用股指分明的手撫摸著我的頭。我臉頰發燙,直勾勾的盯著你漆黑的瞳孔,我只是輕輕的叫了你的名字“江陽。”
你便擁我入了懷,用柔軟的唇親吻了我的額頭,在我的耳邊輕聲問了一句“你願意和我在一起麼?”
不知是酒精的力量還是費洛蒙在作祟,我竟欣喜的又蹦又跳,打翻了桌角剩下的蛋糕,濃白色的奶油像是春日繁盛的柳絮沾染了一身,留下了濃烈而褪不去的痕跡。
4我依稀記得那天那場雨,溼了衣衫,吻了你
還有,那一次腳踏車約會,我們遇了雨,我跟著你盤坐在雨棚下的木板上,吐槽著這裡的天氣。你跟我說,北方的雨從不這樣陰鬱,凜冽的寒風都是直侵入骨毫不客氣,不像南方這樣的纏綿細雨,下的這般讓人肝腸寸斷。
我嘲笑你文鄒鄒的用詞,諷刺你裝作假詩人的樣子。你撇著嘴氣急敗壞的追趕我,把我逼到迴廊的牆邊,曖昧的氣息越發貼近,距離害羞的讓我眼神迷離。
你伸出手,溫柔的摟住我的腰身,在滴著水的劉海兒深處,那雙明亮而深黑的瞳孔愈發貼近,柔軟的唇舌。
那一吻,綿長。
我依稀記得那天那場雨,溼了衣衫,吻了你。
5那個叫做難忘的詞語
我又想起了你,想起了那個柔腸千轉的吻,心裡止不住的難受,翻了身捲過被子矇住了頭。眼淚不爭氣,像硫酸一樣從眼眶蔓延腐蝕著整片臉頰,我張著嘴巴用力的抽泣,卻因為悲傷蝕骨,竟空不出節奏來呼吸,像個溺了水的垂死之人,正燃著生命,做最後無望的掙扎。
江陽,你這一生不該遇到她。
她出現在我們婚禮後的第42天,一場車禍,一個孤女。
她叫陳靜,江陽的初戀。
5年前為了江陽與家人決裂,配上頭盔坐上江陽的二手摩托車座,扔下一句狠話,別過頭,憋著眼淚,靠在江陽的肩膀上離了家鄉,去了遠方。
那時候,他們蝸居在逼仄的排樓裡,忍受著生活最底層腐朽的味道。陳靜白天去做銷售員,晚上在家裡給人家做兼職客服。江陽找了一份保險公司的工作,為了業績常常在深夜喝的爛醉如泥,陳靜總是溫柔把他扶回小樓。
她們沒日沒夜的打工,晝夜顛倒,那時候他們依偎的時候常常混合著酒精和胃液發酵的味道,他們彼此相愛,抱在一起取暖,在凜冽的寒冬忍受著真正人生初學者應該承受的磨難與愁鬱。
你刻意的隱藏了陳靜在你手臂受傷時候下湯麵的手藝,我知道你是在小心翼翼的顧及著我的感受。但是,當我聽到你不小心的形容說,那是你吃過最難忘的面的時候,我裝模作樣的微笑,其實心裡慪了氣。
後來我偷偷努力過很多次,從不沾廚藝的我,開始喜歡泡在廚房裡。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最好吃,最完美,最美味的詞彙統統被你褒獎用盡。但是,卻依舊沒換來那個叫做難忘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