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衣,她怎麼樣了?”宮生處理完褒國朝廷的事情,便趕了回來。
“回大王,剛剛太醫來看過了,說是沒事,又開了些藥。美人現已喝了藥睡下了,她的侍女靈犀現在正在裡面守著呢。”石衣回答道。
宮生遲疑了一下,又問道:“她可有問些什麼?”
“回大王,美人問了我們為何出現在這裡,還問了一些大王的情況。”
宮生眉頭一緊,斜著眼睛問道:“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回大王,小的,照實情說的。”
宮生嘆了一口氣,反問道:“那,申王后的事,她也知道了?”
石衣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宮生沒多說什麼,便輕輕的推開霓裳院的門,想裡面走去。
靈犀一見周王來了,便自覺地退在一邊。宮生衝著他擺了擺手,靈犀便識趣的退了出去。
宮生緩步輕聲的走進寢殿,只覺得蘭花之香撲鼻,沁人心脾之中卻也混雜著難聞的紅藥味道。
他輕輕的坐在七昭的床邊,看著七昭眉目如畫,那樣安穩柔和的,沉沉的睡著。宮生不忍心打擾,又不知如何解釋他的事情,於是便輕輕地起身想離去。
“你來了。”七昭聲音幽幽的想起。她慢慢的睜開眼睛,一臉憔悴的望著宮生道:“你的事可都處理好了?”
宮生先是一怔,便轉身又做回了床邊。他看著堇陽含淚的雙眸,那蒼白的嘴角,不禁更是覺得自己對她虧欠不已。
“昭兒……”
“你什麼也不必說,我懂。”七昭幽幽的說著。她的心裡已經篤定,這是她的宿命。無論面前的宮生是那個江湖琴師,還是高高在上的一朝天子,她愛的是他,愛他的氣質和於她間的默契。
她這短短一生,能遇此一人,已是有幸。縱使母親的忠告仍在耳畔,縱使那宮闕萬間,與千萬女子共侍一夫,她都不在乎。她懂珍惜,她知道時日的寶貴,她每一次呼吸,所見的每一日朝陽日暮,皆是恩德。
宮生目光炯炯的看著七昭,他眉目一緊,牽起七昭的手幽幽的問道:“那你可願意?”
七昭不知道宮生說的是願意是於他在一起,還是與他回到宮裡去,亦或是其他的什麼……
“我願意。”七昭溫柔著眼眸,心卻如那紅石崖的湖玉一般澄淨通明。無論是什麼,她姒七昭認定了這個人,便是認定了,無論這個男子或者上天賦予她什麼樣的一生,那都是她躲也躲不開的劫難或者恩賜。她會努力微笑著接受,最起碼,這時候的自己還活著。
一滴晶瑩珠淚從七昭的眼角滑落,宮生俯身上前,用溫柔的唇接住了七昭的淚,他幽幽的說道:“從今日起,我宮生絕不讓你流一滴眼淚,我要許你歡喜的一生。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亦不與妻絕。”
七昭紅著眼睛微笑著看著宮生,他雖錦繡龍服,卻依舊是那個褒王宮中那個對他痴戀的少年。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我定與君相知,卻不知自己還能活到何時。
七昭輕輕的咳了兩聲,宮生皺了皺眉頭道:“怎麼大半日過去了,還是不見好?來人!……”
“宮……大王,不比叫人,是我身子本舊不好。”
宮生握著七昭的手道:“你不必叫我大王,叫我宮生。我是他們的大王,卻是自己和你的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