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穀———布穀——公子,公子!”宮生正拿著藥酒輕輕的為七昭擦拭嘴角的傷口,便聽到何久的聲音。
“何久?”宮生停下手裡的活計,四下望去。
“公子!公子!上面!我在上面!”
宮生抬頭一望,只見到房簷上開了一個小洞,何久正一片一片的將周圍的磚瓦去除,而使得那缺口更大一些。
宮生看何久有意從上面跳進屋子,便立馬起身將窗子關好,防止外面巡邏的褒國侍衛看到。
何久見那窟窿足夠大了,便腰上綁住了繩子順著房簷上落到了宮生身邊。
“他們呢?都沒事吧?”宮生關心的扶了扶何久的肩膀,問道。
“勞公子掛心,大家都好。公子,你趕快,跟著我們回宮,大王病逝,大皇子不知所蹤,整個天朝都亂了套,還要公子去主持大局啊!”
七昭心裡喜悅,原來,他不是大皇子,他不是那周王室的人。
“你說什麼?他,他死了?大哥呢?大哥怎會不知所蹤?”宮生瞬間紅了眼眶。
“公子,沒時間解釋了,快跟小的走吧,不然我大周危矣!”
宮生扭頭問七昭:“青兒,你可否願意與我同去?”
七昭微笑著,狠狠的點了點頭。她心裡早就在擁上他的那一刻,便認定了他,無論他是什麼皇子,還是什麼人,她既已已愛上他,那便如磐石生根,永不遷移。
宮生唇角輕輕的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公子,不可啊,這褒王宮高手如雲,而青兒姑娘又不會半點武功,我們自己能否順利離開尚未可知,又如何帶個女子?”
宮生皺了皺眉頭,一把扯下何久綁在他腰際的繩子,然後微笑著冷冷的說道:“如此,那我便也不走了。”
“宮生。”她輕輕的叫了他一聲,然後跳下床緊緊的擁著他。
宮生抬起手,溫柔的著她的柔順的頭髮,心裡想著,那周朝與自己又有何干?從小到大,父王,母后又有誰把自己當作親人?那恢宏的天朝王宮,又有誰承認那是我的家?那周朝的萬里山河,美酒珍饈,又有哪一個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而今,他有佳人在懷,那卻是實實在在屬於他的,那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歸屬的溫暖感受,那才是他想要的。
在他的心裡,他已經“離開”過一次青兒了,而今,上天垂憐,青兒雖然變了容貌,卻依舊是他的青兒,他不能再離開他了。
“公子,大王只有大皇子和您兩個兒子,如今大皇子不知所蹤,若是您還不回去主持大局的話,周朝危矣。”何久焦急的勸著,而宮生卻是無動於衷。
“公子,即便是大王對不起您,可大皇子對您的情誼可不能忘啊。”
大哥——
宮生猛的睜開眼睛,瞳孔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何久見宮生的神色有變,便知此事的轉機在大皇子身上,於是撲通一聲的跪在地上叩拜道:“公子,可憐了那大皇子的妻兒老小,如今王宮政變,趙司徒與申侯爺兩方勢力爭鬥,而姜太后又與趙司徒意欲擁立趙世子為王,而大皇子唯一幼子,尚在襁褓之中,還有那一眾新入宮的美人,怕是要白白的賠上性命了。請公子三思啊……”
宮生緊鎖著眉頭,一雙幽深的眸,憂鬱的低垂著。他想起兒時,他被寄養在宮外,只有大哥偷偷的給他帶好吃好玩的。
後來,他長大了,終於可以出入王宮,卻因為無權無勢又不會武功而備受宮人欺辱。
只有大哥,一次一次的救他,一次一次的為他在宮中立威,讓他覺得自己還有人喜歡,有人惦念。
如今大哥蒙難,自己若是袖手旁觀,那與禽獸又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