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昭聽到熟悉的簫聲,便回頭。宮生見到七昭本來的面目,不禁睜大了眼睛,吃驚不已,隨即又看了看一旁還未換下舞衣的堇陽。他輕輕的微笑了一下,眼裡揉進溫柔的神色,一隻並蒂蓮花瞬時綻放在宮生眼中。
他緩緩的吹著短簫,那簫時斷時續,如綿綿情話,亦如關懷之語。恍惚中,七昭好像聽到宮生在說:“你們還好麼?不要擔心,一會兒便有人過來,要冷靜。”
七昭微笑著衝著宮生微微的頷首。
那聾婆子卻一下子惱了,衝著宮生揮著手指便抓過來。鬼女一看大事不妙,便將手握成了拳頭,擋在宮生面前,運功將那婆子的枯掌擋了過去。
聾婆子來不及閃躲,應是被鬼女力大無比的拳頭給頂了回去。
那聾婆子似乎已經生氣了,一邊從喉嚨裡呼嚕呼嚕的發著低沉的聲音,一邊說道:“你這丫頭,那瞎婆子的死就是你所為。老身向來知道你只受命於人,從不主動殺人,因而未曾怪罪於你。但,若是你執意要與老身作對,那老身也便不客氣了。”
堇陽和七昭聽到此,才知道這聾婆的來意。
鬼女嘿嘿一笑,大聲的說道:“聾婆,我鬼女向來最重誠信,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眼下,你怕是也問不出個什麼。”
堇陽和七昭一聽鬼女叫她聾婆,又想起剛剛悠然背後叫她並沒有反應,姬宮生又以短簫之音替代說話,便明白了,這婆子的耳朵八成是聽不見東西的。
聾婆鬼笑一聲道:“嘿嘿嘿,我已瞭然於胸,又何須問呢。你這丫頭出神入化的易容術我都識破得了,更何況是那兩個女娃娃懷中的水火鈴鐺,即便是隔著衣物,我依然能看出是那婆娘尋了多年舊物。”
聾婆回頭衝著堇陽和七昭輕蔑一笑說道:“想必,那婆娘也是因此而死的吧。”
鬼女見聾婆七七八八的將真相猜的差不多,不禁一下子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聾婆收回警惕狀態的枯手,轉身衝著堇陽和七昭緩緩的走來。
“雖說那婆娘倔的很,可終究是這世上我唯一牽掛之人,而今你們殺了她。我這老婆子便是拼了命,也要將這命找補回來。”
說完便一個疾步衝到堇陽和七昭的面前,鬼女立刻飛身上前,可卻不及那聾婆的身手。聾婆子看了看堇陽,又看了看一旁的七昭,衝著兩個人腰際一摸,便將二人腰際的鈴鐺搶奪了過來。
然後,一個吃勁,便將堇陽用桌上的錦布綁了起來,縱身一躍跳到了房樑上,轉身便不見了。
只留下院落中幽幽的迴響:“既是以命換命,我便只要這一人。反正這女子臉已花,世間男子再無人會愛她,不如就與老婆子共赴黃泉吧。”
鬼女見狀,立馬飛身跟了上去。
七昭哭喊著:“堇陽,堇陽!婆婆,你要命的話,我的給你!把我的妹妹還給我!求求你!還給我!”
姬宮生嘆了口氣,連忙攙扶起在地上哭喊著悲悸不已的七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