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七八天,聽下人們說若華這幾天都不在府上,堇陽自己一個人每天被逼著學這學那,心裡憂心著阿姐,又不敢在這偌大的司徒府輕舉妄動,畢竟如今的身份不比從前,從前大家都是美人侍女,穿的吃的用的都是一樣的,如今自己這樣異於眾人的身份,走到哪裡都一排人跟著。別說是逃了,就是找個天氣不好的日子想窩在房裡看看古書,亦或是在小院子裡練練雲姑教的功夫也是不能如願的。
“姐姐我知道這天氣不佳,妹妹不用去樂坊,這不,特意帶著新得的料子來送給妹妹。”玉姬一聲姐姐一聲妹妹的親切的叫著。
堇陽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著:“謝謝玉姬夫人。”
“妹妹怎的還如此客氣,這都來了幾日了?況且妹妹並不是大人的人,何須叫的如此中規中矩,以後叫我玉姐姐就好了。”玉姬陰陽怪氣的讓堇陽摸不到頭腦,這一連著幾日她打聽著自己“將來”的身份,知道被大王選中的也並非會成為大王的妃嬪,又不會成為公中的女官,只是大王從天南海北選這麼多人,具體幹什麼還未知。為何這笙夫人和玉姬夫人如此巴結於她,她想不通,不過心裡總是毛毛的,覺得兩個人都來者不善。
玉姬見堇陽愣神,便試探著問道:“姐姐我聽說,最近那笙夫人似乎有意的疏遠妹妹,妹妹可知這是為何?”
堇陽心裡也奇著怪呢,自從三日前在舞坊笙夫人帶著一眾侍女小廝,送來一大箱子從異域帶回的水果之後,便再沒來過。要知道玉姬和這笙夫人每天都來找堇陽,晨昏定省都沒那麼準時過,這一下子不來反倒是讓人奇怪。
堇陽對著玉姬搖搖頭:“那是為何?”
玉姬左右看看,清退了所有的侍女小廝,又關了門窗,然後往茶杯裡散了些豆子,然後開始輕輕的搖晃杯子。那杯子在豆子的敲幾下,發出沙沙的聲響。
堇陽一臉狐疑的看著玉姬,玉姬則是一臉緊張又神秘的拉近堇陽說道:“妹妹怕是哪裡得罪了笙夫人,亦或是知道了她什麼不可告人的骯髒秘密,現下她已安排了人,勢必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你。”
玉姬說話的時候,手裡也沒停下,沙沙沙沙的聲響蓋過說話的聲音,就是堇陽也聽的有些費力。
“誰?殺什麼?”
玉姬稍微抬高了音量道:“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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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果真看清了?”笙夫人一邊比對著頭上的珠花一邊問一眾侍女。
翠娟在側手裡託著滿滿一盤子的華美異常的珠花。
“回夫人的話,看清了,就是她。”
“何以見得?”笙夫人漫不經心的問道。
一個侍女回答:“小女子曾在青龍谷當過差,武功也是略通皮毛,而姒美人的輕功如此特別,自然是難以忘記。前日奴婢剛巧路過那霓裳院,見大門緊閉,許是姒美人不在家。誰知剛要離去,便從門縫裡看到裡面有人影閃過,奴婢好奇便把著門縫看去,誰知卻看到姒美人雙腳輕輕一蹬,便似鳥兒一般平地而起。”
翠娟聽到這兒,眉頭輕輕的蹙了一下。
那侍女道也會察言觀色,看到翠娟的表情,便不敢再說下去。
笙夫人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沒留意翠娟,只聽到那侍女停下了,便命令道:“繼續說!”
那侍女又偷偷的瞟了一眼翠娟,見她沒反應便以為是自己錯覺,便又繼續說了下去:“那身姿動作,竟與那日那小賊如出一轍,加上姒美人的相貌看起來也與那日逃走的十分相似……”
砰——
笙夫人把珠花往地上一摔,那株花上七彩的珠子和瑕飾便三三兩兩的散落下來:“好個功夫了得的姒——美——人。果真是你。”笙夫人說的咬牙切齒,門外一個蹣跚著步伐,滿頭蒼髮的瞎眼老人,悄無聲息的向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