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救救我,求求你看在我是你兒子的份上救救我,把那小姑娘交給他們,不然我可真的性命不保啊!”莊辛被幾個大漢壓跪在莊家院子裡。
“我們,只是來通報一聲,司徒大老爺仁慈,念在他多年辦事還算得力的份上,特意讓他回來見你們最後一面。”一個拎著棒子的彪形大漢對莊家二老說道。
“敢問官爺,他犯了什麼錯?”莊老伯小心翼翼的問道。
“什麼錯?司徒大老爺讓他去找美女,你瞧瞧那都找的是什麼!有個女子甚至耳朵都是一大一小的……哼,當我們司徒老爺瞎的麼?我們可從不留這無用之人!”那大漢瞟了一眼莊辛,不耐煩的說道。
莊辛帶著哭腔道:“爹,他們讓我找美人,可如今褒國上下唯有您收留的小女兒才能算作美人,若您能獻出她,孩兒的命可就有救了啊?”
莊老伯看著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莊辛,有些心疼,皺著眉頭嘆著氣,眼睛眨巴眨巴的想著對策。莊辛一看老伯神色,頓時覺得,這事情,有戲!
他哇呀一聲哭出來,高聲央求著那幾個大漢:“誒呦呦,這真是天要亡我啊,幾位大哥,在死之前,我能否抱抱我的爹孃,畢竟是他們養大了我,嗚嗚嗚嗚,如今怕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當真可憐的緊啊!嗚嗚嗚。”
那幾個大漢先是一愣,再後來回過神來擺擺手道:“去吧去吧,反正你也沒幾時活了。”
莊辛蹣跚著從地上爬起來,來到莊家二老面前,撲通一聲的跪下:“爹!娘!孩兒不孝,不能盡孝了……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嗚嗚嗚”
婆婆心軟,見兒子如此,也跟著嗚嗚嗚嗚的哭了起來。一旁的莊老伯看著也窩心,問道:“怎的是這麼大的錯?大司徒不至於殺了你吧。”
莊辛見父親心軟,眼睛一轉起身上前對莊老伯說道:“爹,我就是因為之前給大司徒辦事,許多事情,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大司徒才萬萬留不得我啊,爹……嗚嗚嗚。”
莊老伯似乎有些心軟,可是要把七昭獻出去,也著實是一百個捨不得,幾年的相處,老伯早就將他們視作自己的小女兒,如今,怎的捨得?
莊辛見老伯默不作聲,知道他的心裡已經開始產生了動搖,親生的到底是親生的。他半歪著頭,衝著後面的幾個大漢使了一個顏色,那幾個大漢便衝上前來用繩子綁了他。
“爹!娘!孩兒不孝啊!孩兒不孝啊!”莊辛就被幾個彪形大漢狼狽的拖拽著,一直拖到門口。其中一個拿著大刀的大漢一把將莊辛按倒在一顆樹墩上,然後舉起手裡的大刀就往莊辛脖子上砍。
一旁的婆婆大叫一聲“不要傷我孩兒!”遂即便滿臉淚痕的從裡屋跑出來。
莊老伯一看也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在幾個大漢面前:“各位官爺,懇請饒我小兒一命,求求你們了。”
那大漢停下手說道:“你兒子的命須的美女來換,你可有?”
莊老漢眼神一下子暗淡下去,癱坐在地上喃喃說道:“有……有……”
————————————————————————————————————————————————————
雲梨棠院。
“阿姐!阿姐!你看呀,這是哪裡來的新衣服,好漂亮啊!”堇陽一醒來,便見到枕邊落著幾件顏色各異的新衣裳,她連忙叫來七昭。七昭擺弄著衣裙說道:“這些衣裳許是雲姑送來的,看你日日穿著不合體的單薄衣裳,怕是怕你著涼。”
“我才不領那老妖婆的情呢,昨天她教我逮野兔,還故意讓我撞倒樹上,現在手臂上還淤青一片呢。”堇陽撅著嘴求安慰。
七昭溫柔的笑笑,摸摸堇陽的頭髮說道:“姑姑她是好人,不過性子怪了些。她教你那些逮野兔的功夫,將來阿姐不在了,別人沒辦法輕易欺負你不是?”
“阿姐,你說什麼呢?!我們既已同生,當然要同死,我們永遠不分開的!”堇陽一把抱住七昭,七昭偷偷的溼了眼睛。
“快換上這衣裳吧,你看多好看呀,一會阿姐給你梳髮。”七昭笑吟吟的在旁邊整理床鋪。
“阿姐,這怎的和你的不同?這裙襬才剛剛過膝蓋,好生奇怪。”七昭回頭望向堇陽,一個面若桃李的小姑娘正來回擺弄著自己裙襬,頭上還隨意束著亂蓬蓬的髮髻。相比於自己纏綿病榻的蒼白的面容,堇陽看起來才像個真正的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她溫柔的上前為堇陽梳髮,一邊梳一邊對她說:“這兒是褒國,衣著打扮自是與我們那邊不同,不過你穿上這件衣服,還真是好看,以後阿姐的衣服首飾你有喜歡的,也儘管拿去用,你長大了,不能總是一副男孩子的樣子。日後若是有了喜歡的小哥哥,怕是見到這麼個新媳婦,還當是哪裡來的小叫花子呢。”七昭近日精神好了許多,總喜歡逗堇陽開心。
“阿姐,你最近嘴巴越發的壞了,定是那老妖婆教壞了你。”堇陽撅著小嘴佯裝生氣的樣子。
七昭看著鏡子中於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心裡默默的想著,老天對自己還不薄,有這樣一個身體康健又活潑直率的自己,日夜陪伴著,倒也是上天難得的恩賜吧。
“呦,沒想到這衣裳倒也合身,嗯,不錯,現在看起來像個姑娘樣子了。”雲姑拖著紅紅的長裙走進來,面上的紅紗似乎剛剛更換過,散發著好聞的梨花混著皂角的香氣。
不知怎的,堇陽一聽雲姑說話就來氣,七昭推了推堇陽示意她不要頂撞雲姑,堇陽撅著嘴扭過頭去。
“七昭,你跟我過來,你這瘋丫頭就在這院子裡待著,找些皂角去把自己髒兮兮的衣裳洗了去,保不齊將來沒什麼本事,還能入個丐幫,倒是不用新添置衣服了。”雲姑故意氣堇陽,好像這種鬥嘴已經成了她一大日常樂趣,看著堇陽撅著嘴,皺摺眉頭的樣子,雲姑常常哈哈大笑,這樣生氣勃勃的日子,想來只有若華剛剛出生的幾年才有。
“真是夠了,這院子裡都是梨花樹,哪裡有皂角,不讓出去,我偏要出去。”堇陽自顧自嘟囔著,穿著煥然一新的小靴子和及膝的錦裙,躡手躡腳的沿著巨型的紅石向上爬,索性雲姑教的逮兔子的功夫,用來爬這並不陡峭的大石頭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她好不容易爬到了紅石頂,也就是那個斷橋邊的小木屋的後門。
她這一路一邊爬一邊覺得奇怪,怎的平日那紅石洞中總是傳來阿姐與那瘋婆子的絲竹聲,今日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兩個人在洞裡安靜的對坐著,大眼瞪小眼?堇陽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覺得樣子甚是詭異,於是撲哧一聲樂了出來。
堇陽一邊自己傻笑著,一邊繞到了小屋前。
卻發現幾個鬼鬼祟祟的人躲在樹叢裡,露著半隻眼睛,正盯著這邊。
“不好,這幾個人來者不善,看樣子大概是那瘋婆子的仇家,這是找上門來了,不過,看樣子他們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