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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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好田壟水溝,才一個時辰不到,平時就很注意打理,所以不用花多大力氣就能規整好。
田小森主動跟張文陽告別,抓起鋤頭回家。
雨已經漸漸變小,田小森摘下帽子,解開脖子上的繩子,唰地一下將蓑衣脫了下來掛在屋簷下的木架上。
木架中間做了個框,平時都用來放洗臉的盆子,這會兒裡頭是滿盆的熱水,還冒著熱氣呢。
“阿希,這是你燒的熱水?”
希爾斯慢慢騰出來,斜倚在大門邊,“嗯,留給你的,驅寒氣。”
“你怎麼知道我這時候到家?”田小森心裡挺美的,扯下掛在窗欞和房柱繩子上的布巾。
“用你們中原的話形容,大概就是,心有靈犀?”
田小森被雨淋得有些冰涼的鼻尖,埋在熱乎乎的布巾裡,藏住了他笑起來的嘴角。
使勁呼嚕幾把,他洗淨布巾重新掛上去,繩子其它位置掛著他出門前匆忙收下的衣服,有他的也有希爾斯的,明顯看得出來衣料不同,大小尺寸也不一樣。此時它們並排掛在一起輕輕搖晃,然後慢慢滑落到了一起。
田小森就著用過的熱水沖了一下腳和鞋子,頓時整個人都活泛了,走進廚房熬『藥』。
田家的灶臺只有一個灶,鍋倒是有兩個,一個炒菜一個熬粥,們家以前日子不好過,吃飯大多時候都是一個菜,難得有豐盛的時候。
再說田小森和陳阿婆兩個人吃飯,粥也煮不了多少,鍋裡騰空的位置還能架上竹篾蒸點什麼東西。
可說是精簡到了極致。
灶臺旁邊還有一小塊空地,牆壁燻得漆黑,這裡用石頭簡單壘了個小土灶,專用來熬『藥』或湯水的。
『藥』壺個頭小,湯鍋也不大,還不小心摔掉了半邊鍋耳,橫豎在灶臺裡都是放不住的,幹脆用這個小土灶來燒。
田小森撤下湯鍋,放上『藥』壺,灶臺裡留著剛才希爾斯燒水的火,正好挪過來用。
希爾斯的腳沒受傷之前,每天下工都會順便撿柴回家,至少小臂粗的柴才進得了他的眼,松枝卻例外。
田小森扯過幾把松枝塞進灶膛裡,特有的松香在火舌的燃燒下散發開來,很是好聞。
希爾斯似乎挺喜歡松枝的味道。
“等你傷好了,我給做松枝烤雞,肯定好吃。”田小森對希爾斯說。
希爾斯點點頭,端起『藥』,喝進嘴裡苦不堪言,但恰到好處的溫度將苦味降至最低。
這也是田小森早就習慣的事,“阿婆很怕苦,可是她生病之後天天喝『藥』,每次熬好了我用兩個碗來回倒,現在這樣就是最不顯苦的了。”
希爾斯忽而笑了一下,田小森看愣了,“怎、怎麼了?”
希爾斯不說,心裡想的卻是,連苦『藥』裡都帶著愛意,這個人族是多愛我?
“草鞋破了。”
田小森抬腳左右一看,還真是,鞋底不知什麼時候破了個洞。他現在這對是用稻草自己打的,穿了挺久,也到換的時候了。
希爾斯那對雖然沒破洞,但他體力活幹得多,磨損也很厲害。
田小森跑進柴房,還好囤了不少幹燥的稻草。挑了比較堅韌的出來,回到門廊就要往地上坐,然而屁股還沒沾地就被希爾斯抓住了手臂,“我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