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高興些時日,就被這些腌臢事圍了過來。
賈璉回了傾城府,仍是好一陣不自在。
即刻叫人喊趙天梁過來,去打探大老爺賈赦買扇子的事。
待趙天梁應聲下去了,賈璉才是平息了些,到書房裡辦公。
兵部、通政使司,還有太常寺的事。
賈璉如今自己也一時記不得身上有幾個官職、幾個頭銜,好在個個衙門慣用的人手不少,可以分擔下去。
待得日暮,平兒端著一盅湯進屋來,請賈璉歇息片刻。
「鳳姐兒去哪兒了?」
賈璉起身,出來書案,到了邊上座位坐下,一手端著湯吃著。
平兒道:「奶奶今天起了意,跟著二太太出城禮佛去了,還沒回來。」
「她禮什麼佛?」
「送子觀音。」
賈璉頓時啞然了。
成婚多年,自個已經是三旬年紀,鳳姐兒再過幾年也是了。
不過卻只有巧姐一個女兒。
早些年鳳姐兒還把控著平兒,但這些年裡是全也沒防著的,但兩人就是無所出。
賈璉道:「這事也不急,二太太也是三十好幾了才生出寶玉來。」
「也是?」
平兒笑道:「二爺這是嫌棄奶奶和我老了,這事也好辦,前些年老太太送過來的晴雯也長成了,只要二爺一句話就完事。」
「好蹄子,這話你和鳳姐兒說去,看她惱不惱你。」
賈璉跟著笑了一句,再想了片刻,搖頭道:「你去問一問晴雯,還有豐兒,該是開恩外放出去了,多添置一份嫁妝,別耽誤人家大事。」
他不是多愛女色的人兒,一個鳳姐兒還常常使她傷心,怎麼好再去沾惹。
平兒道:「豐兒那裡還好說,晴雯是老太太賞的,奶奶從不好開口去問。而且我看,她也未必有出去的心思。如今奶奶拜菩薩著急,再過幾年,說不得就要松這個口了。」
賈璉搖頭:「也不用她鬆口了,先去問問晴雯她們的意思。俺是什麼厚顏不知臉皮的人?滿心以為天下的姑娘都念著自個。便是寶玉他,如今大了怕也不是會這般想的。」
既然都這般意思了,平兒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點點頭,應承了這事。
「二爺,還有個話,榮府老太太身邊鴛鴦的事,我……」
平兒正想要說話,但是被外頭進來的人影打斷。
來者是興兒,慌慌張張進屋來報。
「二爺,剛看著的邸報,史鼐老爺被彈劾任上貪汙,今上下旨要他罷官回京了!」
「還有這事!」
賈璉一時難掩驚訝起身來:「尚書檯裡怎麼事先沒聽到這事的風聲?」
但霎時間,他自己就明瞭。
是了,皇命不一定要經過尚書檯。
而且道破底,尚書檯又不止通政使司一個衙門。
「二爺要不要出去?」興兒問道。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