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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與子偕行(5k!求月票!) (第1/2頁)

郭汾戴上龍面具假扮張邁,下山擒了加蘇丁上來,楊定國、劉岸、楊桑乾等以上山來與張邁相見。

加蘇丁束手請誅,在旁諸將並無一人通曉回紇內部的微妙形勢,都想既然他想死,那就成全他算了,唯鄭渭微微側出半個身子,他就站在張邁身邊,行動雖微張邁還是瞧見了,頭微微一頷,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鄭渭已知張邁授以信任之意,跨出一步,對加蘇丁道:“薛兄,你為昭武九姓後裔,家族本為寧遠國臣屬,我大唐自開國以來,待昭武諸姓,從不見外,其對寧遠,尤其親密,自安史之亂後,我大唐國勢稍衰,西域淪陷,昭武諸姓不得已而從胡,那也是無奈之舉,如今我大唐軍勢重振,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何況是重歸故主?我聽說你在塞坎手下常不得志,胡人從來無行,強者為尊而已,待你又如此,你卻還為他們守節,那不是笑話麼?”

張邁、楊定國等都注意到鄭渭對加蘇丁說的竟然是唐言,心中奇異,再細聽他的話,乃知這加蘇丁與大唐亦有淵源。

昭武九姓本出於月氏人,漢武帝之派遣張騫通西域,就是聽說西方有月氏大國,想要聯合之以夾擊匈奴,月氏人本來居住在祁連山北麓昭武城(在今甘肅省內),後被匈奴擊破,乃西遷到蔥嶺以西,因念故國,其國王便以昭武為氏,發展至隋唐時有康、安、曹、石、米、史、何、穆、畢、薛(薛原為捍,後得大唐賜姓為薛)等姓,(古漢語語法,九常表示多,昭武九姓即昭諸姓,不是說一定就是九個)氏以志族,姓以志家,昭武一脈與漢民族有近千年的盟友傳統,又互相通婚,加蘇丁所在的寧遠國即古之大宛,李唐皇室甚至曾以公主下嫁,所以鄭渭剛才說大唐對寧遠“尤其親密”。至於遷居到中原的昭武人更都融入到漢民族之中,今陝西、甘肅、寧夏、河南、山西等地的漢民族,其中或當有昭武九姓的部分血統。

昭武九姓的事,張邁在現代社會時反而不知,是來到新碎葉城之後才偶爾從郭洛楊易他們那裡聽說。

這時加蘇丁聽鄭渭忽然提起這件事,微感驚奇,道:“大唐?”細眼看了鄭渭一眼,驚道:“凱里木!是你!你果然與這幫唐……唐軍有勾結!”

鄭渭與唐軍的關係發展頗為曲折,要說明緣由那得扯半天,這時也不盡說,只道:“薛兄,自大食東侵,寧遠亡國,雖然你是王室遠族,但如今我大唐國勢重振,不久便將大舉西進,規復西域,你何不因勢因義,重歸大唐?”

“大唐國勢重振?”加蘇丁頗為動容:“我怎麼沒聽說過?”

鄭渭微微一笑說:“這事回紇瞞得緊,再說長安到此,關山阻隔,訊息一時未到也不是出奇之事,不過仍有兩個徵兆,待我揭破了,薛兄自然就可以自己判斷真假。第一件,吐蕃猖獗了上百年,近年卻逐漸衰落,此是何故?難道只是由於內憂?薛兄請深思之。第二件,于闐復國,尉遲家重掌崑崙山北麓大局,尉遲家與我大唐是什麼關係,這事薛兄是知道的吧?尉遲氏之主尉遲僧烏波最近又改姓為李,稱李聖天——李是我大唐國姓,薛兄豈能不知?李聖天又公開聲稱于闐為大唐宗屬,這訊息薛兄總該聽過吧?”

所謂大唐國勢重振云云,張邁雖然曾對鄭渭說過,可也沒說得那麼仔細——因鄭渭訊息靈通,思路清晰,張邁在情報不足的情況下胡吹反而容易露出破綻。但這時鄭渭既已有心歸唐,像他這樣的人,這話扯起來那真是有要事理有事理,要典故有典故,要情報有情報,真中夾假,實裡藏虛,連楊定國、劉岸都以為是真的,忍不住暗自驚喜,張邁在旁邊聽了則不由得佩服不已。

尉遲本出胡姓,但漢化已久,自尉遲炯、尉遲綱,至唐初名將尉遲敬德以開國二十四功臣登凌煙閣,已全以漢家子弟自居,漢人亦視之為我族之英雄,全無芥蒂,這些事情,加蘇丁自然知道。

這時于闐尉遲氏復國國主跟著又改姓為李的事情被鄭渭一提,加蘇丁低頭一想,果覺大有道理,再抬頭看看高坐在以石椅上的張邁,石椅是劉黑虎等搬石頭堆砌而成,左邊豎著赤緞血矛,矛上掛著龍鱗面具,右邊馬小春捧著聖旨、虎符,加蘇丁忽想起激戰之時,唐軍群呼“特使”,猛然醒悟道:“這位龍面將軍,莫非是大唐來的欽差?”

張邁微笑著點頭,卻不言語,鄭渭指著那聖旨、虎符道:“我鄭家在俱蘭城安家已久,若不是有大唐聖旨到,我會這麼貿貿然就歸附?若張特使麾下真是一幫‘賊寇’,我鄭渭會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這麼愚蠢地棄明投暗?你也不是沒到過俱蘭城,唐軍在俱蘭城的所作所為,那等嚴明的紀律,又有哪一家胡虜能有?阿爾斯蘭號稱大汗,薩圖克號稱英雄,他們的近衛,有這樣的紀律嗎?”

加蘇丁心想不錯,摸了摸屁股上猶未痊癒的鞭瘡,心想:“我說怎麼會忽然冒出一部這麼厲害的‘賊寇’來,原來卻是大唐西征大將喬裝的。這位張特使用兵神鬼莫測,怕是不在班超、李靖、蘇定方之下,加上有大唐為背書,若是開啟了局面,規復西域不在話下,若有不利亦可退歸中土,回紇人對我並不待見,如今又已失敗,我何苦把性命無端端賠在這裡?不如投了唐軍,若成就功業不愁不名垂青史,就算事功不成,大不了隨軍東歸,做箇中土的田舍翁。”

燈上城的這一仗,不但在唐軍內部打出了信心,而且也在敵對勢力心中打出了敬畏。

這時加蘇丁心意既決,雙眼流下淚水來,匍匐在地失聲痛哭,張邁忙問:“薛將軍,怎麼了?”

加蘇丁哭道:“敗軍殘將,不敢當將軍之稱。只是我昭武諸姓自從安史之亂後,西邊是大食不斷東侵,迫我族人改姓改教,東邊是葛邏祿、回紇恣意肆虐,加稅加徵,我們昭武人身處其間,歸此是一暴,歸彼又是一暴,日子過得苦不堪言,東望長安,天兵卻久久不至。只能日復一日,活在這腥羶之地,慢慢竟習以為常,想想豈不可悲。”

張邁聽他這樣說已知他是有心歸附,連忙起身將他扶了起來,道:“大唐也久知西域諸族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奈何安史之亂破壞太重,一時無暇西顧,東土花了數十年這才恢復元氣。這次朝廷派我西來,就是要恢復西域的秩序,幫這邊的各族百姓擺脫暴政,過上好日子。”

加蘇丁淚水中現出喜色來,道:“若張特使能規復西域,重新在此施行仁政,我昭武九姓當鞍前馬後,戮力景從,圖建大功。”

張邁大喜,握住了他的手道:“難得薛兄不忘大唐,自今天起,過去曾經敵對的事一併抹了,不再提起,以後咱們就是兄弟,就是自己人。肝膽相照、禍福與共!”

郭洛、唐仁孝等上來與加蘇丁握手,道:“願與薛大哥出入水火,同擔患難!”

加蘇丁投降本來泰半出於形勢所逼,這時見他們推心置腹,也不禁動情,心想回紇軍中,哪裡有這樣的氛圍?這樣的情感?眼中再度滲出淚水來,因改姓薛,名減一字,曰薛蘇丁。

這時已到申時時分,鷹揚營副校尉慕容春華來報戰況,卻是山下大戰已經接近尾聲,連塞坎也已就戮。郭師庸、楊定國正清掃戰場、接收俘虜。

郭洛叫道:“塞坎就戮?為何不留活的?”

慕容春華道:“不是不留,是我們的人衝上去時,塞坎已經引刀自刎了。”

諸將啊了一聲,張邁心想:“塞坎雖然殘暴,但也不失為將者的勇烈。”

劉岸道:“塞坎既然殲滅,怛羅斯兵勢便孤,咱們若趁這一勝之威,一鼓作氣圍攻怛羅斯,勝算甚大。”

他說到要攻取怛羅斯,旁邊諸將個個興奮。

郭洛卻沉吟起來,道:“我軍苦戰已久,幾乎可以說是筋疲力盡,不如且休息兩日,待體力恢復,再行攻打。”

劉岸道:“龍驤、振武兩營雖然疲倦,但其它六營卻還有餘力,我看大可再以鷹揚營為先鋒,為先鋒攻打怛羅斯。龍驤、振武兩營休息恢復了體力,慢慢再趕來為援不遲。”

旁邊侍立的小石頭等一聽都急了,只是他們地位太低,自從上次被劉岸教育過後,在這種正式場合中就不敢亂說話,都看著慕容暘,慕容暘也說不得話,目視唐仁孝,唐仁孝目視郭洛,郭洛看看左右,問鄭渭薛蘇丁道:“鄭兄久在俱蘭城,薛兄久在回紇軍中,必知怛羅斯虛實,依你們兩位看,這事是急點好,還是緩點好?”

薛蘇丁是新降之將,不敢貿然開口,且看看鄭渭,鄭渭眼光在人群中一掃,道:“打仗的事情我不懂,按之前得到的訊息來看,薩圖克要回來也沒那麼快,或許我們無需那麼著急。”

張邁微微點頭,薛蘇丁心想:“原來如此。”這才開口,道:“鄭兄說的不錯,薩圖克率大軍在外,又有阿爾斯蘭在後面掣肘他,就是要回來也不可能那麼快,依我估計,訊息傳去,大軍班師,總得有一兩個月,他的前鋒才能抵達滅爾基。如今怛羅斯已經空虛,咱們要攻略怛羅斯,要快,卻不需要太急。只要能趕在薩圖克回來就行了。”

郭洛問道:“怎麼個快而不急法?”

薛蘇丁道:“如今大戰方定,我軍將士要恢復元氣,同時招降納俘的事也是千頭萬緒,若是這一內一外兩件大事沒處理好,後方便不能穩當,貿貿然將部隊開去攻城,戰事順了那自然好,萬一戰勢微有不利,後方人心不穩,只怕反而要出亂子,這就叫欲速而不達。因此我建議不如且停留兩三天,整頓好行伍,然後再出發。在此期間卻派輕騎驅趕敗兵,讓他們逃回怛羅斯、俱蘭城去。”

劉岸道:“要是那樣,豈不是讓兩城守軍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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