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捷報南傳,雁門關內,安重榮聽說高行周竟然輕易解了雲州之圍,更將汗血騎兵團趕出長城,不由得無比詫異,石重貴聽得躍躍欲試,就有些想出兵關外,以防被中路大軍搶盡功勞。
藥元福卻勸誡道:“留守,事若反常,必有妖異!汗血騎兵團何等人也,那是當初將契丹也打得頭破血流的人,高行周雖然有名將之稱,白馬銀槍也的確是我朝精銳,與汗血騎兵團一撼未必便輸,但要說能夠輕易取勝,卻是萬萬不可能!這裡頭一定有問題。”
“雖然可能有問題,”石重貴道:“但萬一天策真的是外強中乾,我們再這麼龜縮不出,功勞恐怕都會被別人搶去了,沒有功勞也就算了,但若是別人都立下大功,而我們連雁門關都沒出去一步,恐怕到時候父皇那裡我也沒法交代。”
“留守,其實我們大可不必急在一時的。”安重榮道:“從雁門關到雲州城,中間不過隔著朔州應州,如今朔州我們控制了一半,應州兵力料來不敢阻截我等大軍,從雁門出發,輕騎疾馳,雲州數日可到達。我們大可再等等,坐觀高行周成敗如果高行周果然成了,只要趕在杜重威之前到達雲州城下,功勞仍然是我們的畢竟收復雲州才是我們的本分任務;若是天策果然有奸謀,那我們也可確保無失。”
藥元福又道:“此外還有一策,契丹一直不肯交接晉北,是以我們未與天策決戰為藉口,如今高行周既然已經順利進兵,我們大可向雲州派遣使者,要求蕭轄裡交割城池,如果蕭轄裡不答應,我們再做打算。如果蕭轄裡答應,我們當即就可派遣一支輕騎,直入雲州,那時高行周在前線功勞再大,也不過是為我們做了嫁衣罷了。”
石重貴大喜,採納了藥元福的意見。當即一邊按兵不動,一邊派遣使者向雲州進發。
他們的使者出關不久,高行週報捷的使者就倒了易州這裡是石晉與遼國的東北邊境,杜重威的東路大軍已經抵達此處,從易州向北,只要跨過拒馬河,那就進入幽州地界了。
易州離也雲州也是不遠,只要過了太行陘口便到。
收到高行周的捷報,杜重威一時不是歡喜。而是詫異。
“姓高的,真的解了雲州之圍,還將天策唐軍給逼退了?”
不但是他,就是景延廣、符彥卿也覺得難以置信,但使者給他們帶來的卻不只是空口白話還有五十匹貨真價實的汗血寶馬為證!
別的可以冒充,甚至就是首級都可能是假的,但汗血寶馬卻做不了假,而且一口氣就是五十匹之多!
那使者道:“高將軍夜襲唐軍。大敗天策,那一戰不但殺敵數錢。斬首千級,而且更奪取了三百五十多匹汗血寶馬,這是其中的五十匹,其它怕路上有閃失,暫時留在軍中呢。”
杜重威命人去取了汗血寶馬來,眼看五十匹馬匹匹都神駿無比這五十匹雖然不是最純種的汗血馬。但流出來的汗水也是紅色的!
驗明汗血寶馬果無虛假後,杜重威轉而大喜,再召集景延廣符彥卿商議,景延廣道:“這次勝利來得蹊蹺,若不是這五十匹汗血寶馬。我是說什麼也不敢相信。”
符彥卿道:“戰場之事兇險難料。白馬銀槍本來就是我朝精銳,之前又聽說天策的汗血寶馬出了問題,興許正是天策唐軍有隙,而高行周則趁亂擊之,也未可知。”
直到現在,哪怕天策戰敗,各方面也都還不敢輕視唐軍之戰力。
景延廣又道:“之前契丹以我們未與天策一戰為藉口不斷拖延,現在我們不但與天策交戰,而且取得了大捷,且看契丹還有什麼說嘴的,我們得再派使者,要耶律朔古趁早交割州縣!”
符彥卿道:“幽州那邊要派使者,洛陽那邊也需要上奏表,也好叫陛下知道我們征戰的辛苦。”
杜重威道:“正該如此!”他叫來高行周的使者,說道:“白馬銀槍團果然名不虛傳,你回去回覆高將軍,本帥定會奏請陛下重重有賞!叫高將軍好生用兵,我會給他增派援軍的。”又暗中吩咐使者,要高行周早日將汗血寶馬都送過來,“一匹也不能少!”
又分別派遣使者,一邊去幽州催促耶律朔古交割幽州,一邊派人連夜兼程向洛陽上奏章,號稱“斬首五千級,俘獲汗血寶馬二百五十匹!”
然而使者才剛剛出發,晉北那邊就傳出了一個訊息,叫杜重威恨不得長了翅膀將使者叫回來!
那個訊息,就好像雨後之筍一般,一夜之間從晉北各州縣一起冒出了頭來:薛復已經北上,張邁即將南來!
訊息十分簡潔,然而對已經追出長城的高行周來說卻如當頭棒喝!只是一個轉眼,白馬銀槍團計程車氣就像從千尺雲端重重跌到了九重深淵!
原來不是人家汗血騎兵團不是輸給了自己!
天策撤退只因為薛復根本就不在!
薛復不在是因為他北上了!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張邁要來了!
這時李彝殷還在不斷後撤,但高行周卻一點進擊的意思都沒有了。這時候,只要不是傻瓜就會知道李彝殷之所以會退不是因為敗,而是因為他們在等!
等著張邁北上,甚至,是等著那支去年大破漠北的鷹揚鐵騎席捲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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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