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河對之前自己腦子裡的那一場戰役並不清楚,當時的狀態就和一個無腦的白痴一樣,對怪物反覆的說吃掉它很多這句話,一點都不明白什麼意思。
不過這個疑問馬上就被傳輸到了怪物腦子裡,一幅畫面憑空就出現在了王河腦海,虛擬的戰場,細胞的吞噬,簡單而又抽象,卻非常明白的表達了其中的含義,瞬間就讓王河領悟了其中的意思。
精神世界就是如此的奇妙,在現實中這樣的畫面根本讓人無法解讀,但是在精神世界,像是會配上一段詳盡的,卻無聲的旁白,向被展示者解釋一切細節,而這不過只用了短短的一瞬。
王河明白了,自己的大腦吞噬了對方的精神力,也正是因此,在丟掉頭盔後,精神攻擊對自己失去了效果,戴那個自帶電烤屬性的頭盔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在這場無聲的交流中,各種資訊傳達的速度越來越快,王河很快就習慣了這種高效的資訊傳達方式,近乎海綿吸水一般,肆無忌憚的吸取著怪物腦海裡的資訊。
從資訊中,王河知道了怪物的一切,可惜它只有擁有精神力之後幾個月的記憶,這些記憶包含了怪物是如何使用精神力控制變異喪屍,如何去精神攻擊的。
其中大量失敗案例和各種嘗試的這些經驗,能讓王河在如何運用精神力少走很多彎路,這些寶貴的知識,讓他沉溺於其中,如飢似渴的接收著資訊。
他沒注意許多無用的資訊也被接受了過來,王河只是將它們過濾篩選後就丟在了一邊,完全沒有當回事,隨著資訊傳輸的數量越來越大,怪物的表情也變得詭異起來。
當王河察覺到丟棄在一邊的無用資訊,已經在他的精神世界佔據了很大的空間時,危機感姍姍來遲。
霎時間,這些無用的資訊凝聚成無數恐怖的觸手,瘋狂的攪碎著它們能夠接觸到的一切,王河陡然睜開眼睛,面前的怪物在獰笑著,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
忍著腦袋傳來的劇痛,王河揮舞著橫刀將怪物砍了個稀碎,可已經太遲了,無數的精神觸手,盤踞在王河的大腦裡,開始向各個角落延伸。
“你是我……我是你……”
意義不明,卻讓王河瞬間就明白了,對方這是要佔據自己的身體,或者說是精神奪舍。
“混蛋!老子的身體,豈是那麼容易佔據的!”王河立馬展開自己的精神力,用剛剛學到的方法開始反擊。
然而,怪物不虧是能控制上百隻變異喪屍的操控者,王河的反擊,被它輕易化解,狡猾的操控者傳給他的資訊都是真實有效的,但是也是最基礎的。
就像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成年人,將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送給一個三歲的兒童,自己卻開著坦克輾壓了過來,這根本不是一個級數的對決。
在操控者捨棄身體,將所有的力量全部湧入王河的大腦時,似乎是已經決定了王河的生死,破釜沉舟的操控者,瘋狂佔據著王河的精神世界,把王河的精神力,死死的壓縮在一個角落。
任何反抗在此時看來都已無濟於事,王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精神世界被摧毀,記載著無數資訊的記憶碎片,被一片一片的剝離,取而代之的是操控者那骯髒不堪,另人髮指的記憶。
但是相比它短短几個月的經歷,王河的記憶庫龐大而又雜亂,操控者的記憶就像丟進大海里的一滴水,不但沒有成功的清除後替代,反而被排擠到了一邊。
就像是一個人做夢,或者發呆時無意義的臆想,這些記憶被當作光怪陸離的無用之物,丟棄在一邊,王河的記憶碎片又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拼湊成了原來的樣子。
操控者的觸手,發狂的衝擊著王河的記憶,一遍又一遍,直到一些記憶開始變得模糊,王河不知道它為什麼這麼執著於記憶的存在,但本能的,他拼命的用自己精神力去保護這些記憶。
他不知道的是,記憶是一個人的本質和靈魂,沒有記憶就意味著這個身份的消失,就像一篇文章,如果將承載它的紙張上的字跡消除,畫上一幅畫,那麼它還能稱作文章麼?
王河下意識的保護記憶,大大拖延了操控者奪舍的進度,這也讓操控者意識到,不把王河的精神力徹底消滅,這具身體它永遠也無法得到。
精神觸手轉而改變了攻擊的方向,由原來的壓制,變成了吞噬蠶食,王河瞬間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他的精神力開始一點一點的消失,儘管他動用了所有的辦法,依舊無法抵禦。
王河節節敗退,面對操控者潮水一般的精神觸手,他拿不出一點可以反制的手段,這些墨綠色的觸手,纏繞著王河的精神力,觸手頂端的五根觸鬚,將精神力撕成一點點的小碎片,然後吞噬掉。
等等……為什麼是觸手,為什麼是觸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