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其中一人當先腿一蹬,渾身繃緊,丁曉聰眼疾手快,一針紮在了他眉心上,那人身軀就好像洩了氣的皮球,立刻軟了下來,靈魂被鋼針扎住了。
如法炮製,又扎住了另一人,丁曉聰再將兩具完全失去意識的軀體翻成俯臥,用下巴支著地。
這樣做的作用有二,一來,拉直了呼吸道,可以避免他們呼吸不暢被悶死,二來,針鼻朝下,在重力的作用下,時間久了會脫落,到那時他們會自動恢復。
至於這個過程太久、二人機體會衰退那種事,不在眾人的考慮範圍之內。
拔掉他們百會穴上的針,丁曉聰拍了下手,“成了,我們繼續趕路。”
就這樣,兩個倒黴蛋變成了行屍走肉,被擺放在了這黑暗的洞穴中,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再次回到岔路口,這次一行人快步衝進了右邊的岔洞。
水越來越深,漸漸已經齊胸了,這一次大家夥兒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對方必然已經察覺有人跟來,隨時都可能遭遇。為了不被對方先下手,所有人都關了燈,摸著黑泅水,動作放得很慢,儘量不發出聲音。
黑暗中,為了防止走散,所有人都伸出手抓在一起,呼吸可聞。
目不能視物,耳畔偶爾傳來滴水聲,氣氛越來越緊張壓抑。
就這樣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後,漸漸地,水裡有了星星點點的熒光,越來越密。丁曉聰揮停隊伍,在水裡輕輕一撈,發現這是一種近乎透明的小蝦,只有約一公分長,身上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水底生物許多都會發光,這倒也正常,只是想不到,滷水里居然會有這麼大的生物群落。
抬頭看,藉著微光,前方的洞口再次分叉,並且是一分為三。
稍加打量,丁曉聰很快就確認,前面的人走的仍然是最右邊的通道,這次他們沒有再分兵。
右邊緊靠著洞壁,有能容一人通行的淺灘,確立了方向後,五個人立刻上岸,沿著右洞壁向前走。
到了右洞口時,大傢伙終於明白前面的人為什麼不分頭探路了,在這裡的洞壁上,赫然竟有人工痕跡。
那是一幅幅色澤鮮豔的巖畫,筆道簡單抽像,描繪的是上古先民狩獵、生活和祭祀的場景。那些人絕大部分都身穿著獸皮衣,使用簡陋的石質工具,從表現的內容來判斷,還處在半原始時代。
畫中偶爾也會出現穿著麻布袍子的人,都是被普通百姓頂禮膜拜的存在,顯然都是各部落的巫覡。大巫們似乎在主持祭祀,人們奉上肉食和酒,甚至於還有活人,氣象蠻荒而又莊嚴。
巖畫是用礦物原料畫上去的,再加上山腹內空氣幾乎不流通,歷經了無數年,依舊色澤鮮豔。
一幅幅巖畫從身邊閃過,另一邊的流水中,那種會發光的蝦群越來越密集,星星點點閃爍,宛如飄蕩的銀行。行走其間,彷彿行走在歷史的長河中,畫裡古樸的世界降臨,如夢似幻。
所有人都默默走著,默默看著,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會驚動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