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消防通道來到二樓,然後憑記憶推開了困著小琳的門。小琳就像記憶中般坐在中央,地上的血池已然乾涸,只留下暗紅色的痕跡。
她抬起頭,虛弱地看著我,眼淚潸然落下。就算知道這一切,我的內心還是如刀割般難受。
當我準備解開小琳身上的繩索時,林逸飛帶著兩個人走進來了。
雖然一切都如記憶般毫無二致,但我們還是遵從著記憶中的片段去行動,為的就是不打破這個記憶中的未來。
兩個陌生人用槍對著我們,林逸飛開始解釋他的“夥伴”組織以及他天生擁有的看見未來的能力……我感覺彷彿在半空中漂浮著另一個自己,正在注視著這個自己為了實現反擊拼命演戲。
終於就要開打了,關飛握緊拳頭蓄勢待發。剛才在消防通道里他已經仔細地回想起所有動作以及林逸飛的應對方式。
起初的幾次攻擊完全按照劇本進行,結果毫無意外地落空了。這時林逸飛伸進褲帶裡的手一動,我們都知道他要拿出電擊棒。
是時候了!我在心裡大喊。與此同時,關飛已經飛出一腳,踢向他準備拿出電擊棒的手。只要能踢飛他的武器,我們的勝算將擴大很多。
誰知少年靈活地一側身,躲了過去。我在心中大叫不妙,但關飛的行動力也是驚人,他馬上飛撲過去,以快拳攻擊林逸飛放著武器的口袋。結果逼得他左支右絀、應接不暇,武器卻一直沒有機會拿出來。
好樣的,我在心中鼓勁,就算被他看穿了動作,但是以關飛的實力,如果僅僅是盯著一個部位攻擊,攻擊的效果將大大增強。
兩人的打鬥很快變成了單方面的追逐。林逸飛上躥下跳,左右躲避,已經完全失去了記憶中的那份從容。
又過了幾分鐘,少年終於被逼至了牆角,喘著粗氣。
“怎麼樣,逃不了了吧?”關飛說道。就算能預見未來,但在被逼進絕境的情況下,能預見的想必也只有自己的壞未來。
誰知林逸飛嘴角一揚,笑道:“你們其實早就回憶起來了,我說的對不對?一直在瞄準我的右手攻擊,是因為知道褲袋裡有武器吧?”
“是又怎樣?”關飛也不多想,說完一拳就掄過去。可就在這時……
“嗞啦!”一陣電流聲響起,關飛猛地縮起手,驚恐地看著少年,他的左手上正拿著電擊棒。
“真可惜,要不是我早就看穿了你們的目的,還真扛不住你的進攻呢。我越來越想讓你們成為‘夥伴’了。”少年說道,一步步走向關飛。
我能感受到他心中泛起的深深的無助感和恐懼。
“沒關係了,這是最後一次了,你們都順利透過了考驗,相信你們已經意識到反抗我是徒勞無益了。”林逸飛說:“哥哥姐姐,你們將得到治療,然後你們的未來將由我來支配,直到死亡終將來臨的那一刻……”
我絕望地坐在地上,但是心裡卻奇蹟般感到一種解脫。屈服吧……一個聲音如是說。沒錯,屈服吧,這樣至少小琳再也不必受苦了。我突然在心裡苦笑起來,這不就是陸風所說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先施暴然後給予恩惠,徹底地使人服從。
陸風!我心裡的一個聲音越來越小,你到底在哪裡?
就在這時,不知哪裡傳來了幾聲尖叫,然後是連續的槍聲。出去的兩個陌生人緊張兮兮地推門進來,對林逸飛說道:“不好了!大門不知被誰開啟了,外面的死者正在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