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似乎也還迷惑不解呢,根本不知道安國公這次為什麼突然下了決心,鬧出這樣大的動靜。
聽了一會兒,陸鯤見他們再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事情,便腳尖一點兒,穩穩躍上旁邊的屋頂,踩著屋頂上琉璃瓦重又跑回後宅。
此時,也已經深了,行人更少,除了值夜的人,四處都滅了燈。
陸鯤貓腰鑽進妙賢居,剛想要探查一下那個捌扭的丫頭住在那裡,好進去好好的戲耍一下,以報之前的仇怨,只是爬在屋頂,還沒有來得及動作。
只聽得西廂那邊有一間小屋屋門兒“吱”地一聲,拉開了一條縫兒,接著從裡面探出來半個小腦袋,左右前後的亂看了一氣,然後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重新關上門兒,悄悄往院子影壁這邊走來。
那個人影兒小小的,但是卻十分的警覺,專找陰暗的地方走,很快便到了妙賢居的大門口兒,門似乎還沒有落鎖,只是從裡面梗上了。
那道人影在那裡輕輕一拉,門便開了一道小|縫兒,人便像是一條滑不溜丟的小魚兒一樣鑽了出去。想來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做起來輕車熟路的,不打一下磕絆。
等人出了門兒,天邊兒的月牙兒終於掙脫雲層的束縛,撒下一地的銀灰。
同時掃亮了那個小人兒的臉。
陸鯤差點驚訝出聲,不過很快遮掩了過去,並沒有引起那人的注意。
那個人身體小小,眼睛大大,相貌普通,穿著丫鬟的服飾,不是修竹又是那個?
就知道這丫頭不簡單,只是此時她悄悄出來幹什麼?
陸鯤壓下心下的好奇,從屋頂上躍至樹上……一路跟在修竹身後,時不時地像蜻蜓點水一般,點一下地面,其他時候基本都在高處。所謂高來高去,低來低走,大約就是這個樣子。
修竹出了妙賢居的門兒,沿著小道,一路低頭向前,很快走到一處湖邊。夜色裡面,湖面平靜如鏡,看不到一絲波瀾。
她便在那裡找了一塊大石頭,抱膝坐上,對著湖水默默發呆。
陸鯤躲在一處假山後面,偷偷看著她,一會兒身上的衣裳便被露水打溼|了一片,粘粘的貼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
然而大石頭上的人兒像是沒有感覺到這一切一般,只是靜靜地盯著湖水發呆,彷彿此時此刻她也變做了石頭一般。
陸鯤更覺得奇怪。
白天的時候,在外面茶樓裡面看見,她還活靈活現的,為了報他對她的一摔之仇,她還狠心地踢翻了腳盆兒,害得他一般狼狽全都被自己的小廝看在眼裡面。
想到白天,陸鯤不由得冷哼一聲兒,暗暗嘆道:“真是狗咬口洞賓!”
誰知剛哼一了下,剛剛還仿若石頭對外界一點不覺的人兒,突然抬起頭來,警惕的望著假山的方向,大聲問道:“誰?”
陸鯤稟住呼吸,心緊張的“砰砰”直跳。
見沒有動靜,修竹理理衣裳,跳下石頭,一邊向假山這邊行走,一邊又問了一句,“誰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