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可是你根本就沒有去僱轎子!”修竹的話音未落,司棋卻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指著她,大聲的說道。
李妙玉饒有興趣看了一眼修竹,冷笑一聲,說道:“哈,這就有趣了!你說你去僱了轎子,她卻說沒有?”
“修竹,你可別想騙本小姐!”說著,李妙玉向前逼近一步,真盯著她的眼睛,惡狠狠地問道。
修竹含笑,回望她一眼,低下頭,態度恭敬,卻沒有一絲害怕的回答道:“不敢欺瞞二小姐。”
李妙玉被氣個仰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而看向司棋,然後仰起她高傲的頭,舉高臨下的看著眾人,從鼻子裡面發出一聲兒哼聲,“司棋,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司棋渾身一顫,忙打疊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開始說話之前不忘先控訴一下修竹的不是:“小姐,修竹根本沒有去僱轎子!而是……”而是去了哪裡,她說不上來,因為她把人跟丟了,不過,這個可不能讓李妙玉知道,否則會被嫌棄沒有的。
但是,修竹卻不想放過這麼好反擊的機會,淡淡的問道:“而是什麼?”可能因為語氣太過淡,顯得有些漫不經心,這樣又狠狠的把李妙玉氣了個半死,連連催著司棋快說正事兒。
“奴婢得了小姐的命令,便一直跟著修竹,又怕她發現,所以並不敢跟的太近。她離了離園的正門,便一路向東,路上還鬼鬼祟祟的左看右看,似是在尋什麼東西……”
“她在找什麼呢?”李妙玉打斷她的話,厲聲問道。
司棋擔心的瞟了李妙玉一眼,垂下眼簾,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不知?”李妙玉冷哼一聲,轉頭看向修竹,指著她問道:“你說,你到底在找什麼?”
修竹馬上露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然後狠狠的瞪了司棋一眼,這才對李妙玉說道:“奴婢並沒有找什麼,司棋她誣賴好人……奴婢是去幫二小姐僱轎子的,便是去找也是轎伕,怎麼會往東邊走?”
修竹問的明白,離園這一片兒可以僱到轎子的車馬行大多都在南邊。
所以司棋才要說她往東走。
“是,最初你是往南走的,但是跟幾個人說了幾句話兒,便轉向了東邊!”司棋對著修竹喊道,喊完彷彿才發覺自己有些緊張過頭兒了,轉頭淚眼朦朧的對李妙玉說道:“小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修竹不等李妙玉說話,向著司棋走近半步,咄咄逼人的問道:“你要二小姐相信你,便要做出讓人相信的事來!”
“我來問你,二小姐為什麼要讓你跟著我?難道二小姐還擔心我一個奴婢,有膽子欺騙主子小姐,不給她僱轎子來嗎?就算是二小姐擔心修竹年齡小,做事不周全,大可以派了自己親信的丫鬟親自去僱,又何必讓你盯修竹的梢兒?”
“若是說,二小姐派你跟著我,單等著看我犯錯,拿我的把柄,那我就更加的不相信了。誰不知道安國公府二小姐,賢良淑德、宅心仁厚,對下人奴婢最是好了。”說著,她又向前一步,抓住司棋的手腕兒,直盯著她問:“是不是你拿了別人的好處,看今日人多,有心壞二小姐的名聲,才故意如此說的?”
“我修竹雖然進府不久,但是也聽府裡的老人兒說過,你跟在二小姐身邊已經四五年了,二小姐一向待您親厚。思琪!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背信棄義的事來,真是讓人心寒,心痛!”
當修竹抓住司棋的袖子的時候,司棋已經被問得愣在當場,傻傻的分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明自己才是原告,怎麼一轉眼倒成了十惡不赦的叛主之人?
而且眼前的這個小丫鬟,明明才剛剛到她的肩頭兒,為什麼對著她的時候,自己竟然會莫名的心虛,甚至兩股戰戰。
就連李妙玉都心情複雜的看著修竹,也開始認真思考到底是不是司棋要背叛她,可是事情的開始明明是她自己為了幫姨娘拔除嫡系的爪牙,所以才想著從李妙賢身邊最弱的丫頭身上下手,可是看情形哪裡似乎不對?
“牙尖嘴利!司棋是小姐一手帶大的,又怎麼會背叛小姐?”司琴第一個反應過來,怒瞪修竹一眼,然後才細細的向李妙玉分析,“小姐,司棋跟奴婢都是跟在小姐身邊,跟小姐一起長大,她最是老實厚道不過,對小姐又是一心一意的好,那年小姐惹怒了公爺的狗,還是司棋冒死把您救下來的呢!她卻被咬了個半死,到現在腿上還有碗口大的疤呢!試問她怎麼又會起那樣的心思?望小姐明鑑,還司棋公道!”
不得不說,論說話,司琴可是個高手,又是憶往昔,又是說道理,很快便把李妙玉的懷疑打消了。
“哈,原來是你——”司棋聽司琴一說也回過味兒來,反手要捉修竹,卻被她手腕輕輕一抖,滑脫開來。
一捉不成,司棋怒氣更盛,咬牙跟進一步,上前按住修竹的膀子,便要撕打與她,口中還罵罵咧咧的,“你個小賤蹄子,竟敢消遣……”
可是,她的手剛舉起手來,還沒有落下,腕子只覺突然一痛,想落都落不下去了。
司棋吃痛的抬起頭來,只看到一個高瘦的少年正抓著自己的手,看穿著像是哪家的小廝,但是她卻不認得。
“掃紅!”她不認得,卻有人認得,這不修竹一抬頭看到那個小廝,很快笑成了一朵花兒,不顧自己尷尬的姿勢就與對方攀談了起來,“你怎麼來了?好巧啊,呵呵,呵呵。”
“什麼掃紅,掃綠的?誰給你的資格,來攔著本小姐教訓下人!”李妙玉卻不幹了,跳著腳,指著掃紅的鼻子罵,哪裡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架勢。
“……他沒有資格,那我呢?”一個淡然,冷傲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從一顆開滿花多的玉蘭樹後面轉出兩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