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了十六兒,李妙賢便又恢復她每天早起上學,下晌琴棋書畫、女紅廚藝的日子。修竹更成了她的小尾巴,除了值夜沒有她的份,其它時間幾乎與李妙賢形影不離。
芙蓉看在眼裡面,嫉妒在心,時不時便想著使些小手段兒,下個小絆子什麼的。
修竹對這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全都是不甚在意,不過一笑置之。因為,開了春之後,她更加的忙了。
鋪子裡面的梅花胭脂賣得好,掌櫃的傳話兒給了柳夫人,柳夫人十分高興,大大的讚賞了李妙賢,可是她的興趣根本不在管理鋪子上,於是全都扔給了修竹。
修竹便成了全妙賢居,乃至整個安國公府內最忙碌的丫鬟了。
轉眼便是二月二。古語有云,二月二,龍抬頭。
柳敏自從得了李妙賢特意讓人送過去的兩盒子胭脂,已經把她引為知己,早早的便約了她這一日遊湖。
稟告過太夫人之後,太夫人非得讓她帶上李妙玉不可,看那架勢如果不答應,就不讓她出門的樣子,李妙賢原本雀躍的心情瞬間落到了谷底,整個人看上去都懶洋洋的。
修竹卻絲毫不受影響,依然歡悅的像只小鳥兒。
這次芙蓉與丹桂看家,隨去的便還有綠菊。
在第N次拍下修竹挑起車簾的手之後,綠菊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修竹,你到底在開心什麼?”
修竹一愣,這才發現自己興奮得有些過頭了,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臉,隱去些須笑意,然後狡黠的反問她道:“能出門玩兒,難道不應該開心嗎?”當然,真正的原因她是不會說的。
這樣的回答另坐在馬車正位上的李妙賢都忍不住對她投來一瞥,“半個月前我們才出過門兒——”
“半個月也很久啊!”修竹放下車簾兒,看著李妙賢與綠菊,認真的說道:“書上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半個月,有多少秋了?你們仔細算算……這麼久,我能不興奮嗎?”
額額……
綠菊扶額,她不認識字兒,但是依然聽的出來修竹說得哪裡不對,可是偏偏說不上來。
李妙賢已被她這死皮賴臉的理論引得一陣兒輕笑,指著她道:“這句話,是這麼用的嗎?”
修竹也跟著大笑,清脆的笑聲在車裡車外肆意的飄蕩,飄得很遠很遠……
使得她有一些晃神兒,隱隱的覺得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經這麼笑過,而且周圍的女人似乎都這麼笑,根本沒有什麼狗屁的“笑不露齒”之說。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晃而過,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特別之處。
“怎麼不是這麼用的?”修竹狡黠的眨著眼睛,反問著,“請問小姐,你可有在那本書裡面看過說這句話不能這麼用?”
李妙賢實誠的搖了搖頭兒,“我……”待要說什麼,車窗外響起一陣爽朗的男子笑聲,中間還夾雜著相對低沉的男音和高亮的童音。
伴著噠噠的馬蹄聲,其中一個少年問道:“這是那家的馬車?”
有人接話道:“看車上的標誌,是安國公府的。”
“那個安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