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眼珠輕動,暗暗咂舌。
唐恩炫的臉上笑容緩緩消散,緩緩道:“我或許沒辦法讓你平步青雲,但我有一萬個辦法,讓你平步不了青雲。”
“嘖嘖,不愧是元王之子,當真霸氣,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等惡言,你爹聽到,怕是要七竅生煙。”李清閒微笑道。
“輔國將軍唐恩炫?明日御史臺的奏章上見。”李岡鋒故舊那桌一中年人淡然道,李清閒認得這人,是父親的屬下,名叫朱子墨,李岡鋒說他人白臉黑,剛正不阿,是御史臺裡有名的硬骨頭。
唐恩炫道:“我不認得這位御史大人,既然要參奏,就不能放過罪更大的。李清閒,於平與鄭輝都招了,你真要我當眾說出來嗎?”
李清閒望了一眼門外,只見多個熟人站在門外,有在詔獄西院解詭時結識的,分別是詔獄使吳兆、偏司正孫河與徐進賢。
還有一起釀酒多日的工部司正劉木瓦、戶部羅井和內庫府的宦官井觀。
眾人之後,一個白衣少女腰環亮藍腰帶,面容清麗,亮晶晶的眸子正向裡看。
兩人目光相視,輕輕點頭。
“敢問輔國將軍,於平與鄭輝都招了什麼?”李清閒問。
唐恩炫伸手從氣運銀魚袋中取出一疊厚厚證詞,晃了晃,嘩啦啦輕響。
“你們甲九隊貪墨銀兩、魚肉商戶的。我已經派人尋訪,那些商戶也做了證,證明你們甲九隊收了他們的錢卻不辦事。”
“還有呢?”李清閒面無表情問。
唐恩炫眉毛蹙氣,道:“李清閒,你當真要跟本公子撕破面皮?”
“我區區九品小官,哪敢跟您這種王公之子撕破面皮。這麵皮真要破了,也是你撕的。”李清閒道。
“你想要這些罪證明日放在掌衛使案頭嗎?”唐恩炫道。
“然後呢?”李清閒問。
眾人盯著李清閒,疑惑不解。
葉寒眉頭緊皺,怎麼和想象中不一樣,好像在故意招惹激怒唐恩炫。
唐恩炫看了一眼漸暗的天色,又看了看李清閒自始至終鎮靜的面龐,終於失去耐心,正要發作,但想起被圈禁的日子,餘光掃了一眼韋庸。
韋庸頭皮發麻,望向葉寒,葉寒卻轉頭望另一邊。
正躊躇間,唐恩炫道:“韋大人,你是夜衛的人,你說於平與鄭輝的案子應當怎麼判?”
韋庸心中暗罵唐恩炫拿自己當槍使,向李清閒一抱拳,道:“見過李大人。這判案,有輕有重。輕的話,打二十板子放走。重的話,鄭輝流徙三千里,妻兒貶為賤籍,發配充軍。於平同流徙三千里,父母的商契作廢,永不得在大齊經營。當然,我並非判案主官,說不得準。”
唐恩炫不滿地看了一眼牆頭草般的韋庸,最後那句明明就是在向李清閒服軟。
“那你說,收了錢不辦事,還導致人傷殘的李清閒呢?”唐恩炫再次問。
韋庸再度猶豫。
葉寒心思一動,正要開口,但想起之前的遭遇,偷偷觀察四周,餘光掃過身後的大門外,身體猛地僵硬。
怎麼會有那麼多中品大員?還有傾城仙子?
葉寒緩緩轉回身,默默向後退一步,又默默向右橫移一步遠離,想了想,再橫移一步,站在一張凳子邊,低頭沉思。
李清閒隱隱想起,就是自己差點被殺而鄭輝被戳中腹部的那次,在抓捕過程中,有路人被盜匪傷到腿腳,跟自己無關,沒想到竟被人攀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