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中原中也正式加入afia麾下的第二天,森鷗外從他那裡得知霧夕想上學,立刻幫她解決了這件事,還替她挑了間外國人資助的學校,據說去裡面念書的學生非富即貴,也算是正合了她的意。
森鷗外半開玩笑地問:“霧夕你的話,用不了幾年就能完成學業了吧,到時候要不要考慮來afia幫我呢?”
霧夕垂下眼,反問道:“森醫生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嗎,我既不像太宰那麼聰明,也不像中也那麼強。”
森鷗外驚訝地眨了眨眼:“不要妄自菲薄啊,在我看來,霧夕是相當稀少罕見的人才呢,afia很需要你。”
霧夕搖搖頭:“我還是個小孩子,可能還沒弄清自己究竟想做什麼,能做什麼吧。”
實在是心高氣傲,對太宰治或者中原中也稍有些瞭解的人,都很難生出要和他們一較高下的心思,而她對他們不可謂不瞭解,卻還是不想輸給他們,還暗地裡別著一口勁。
森鷗外心想,他對霧夕莫名的好感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他經常能在她身上窺到些熟悉的影子,那是種同他自身的相似。
森鷗外微笑著摸了把她的腦袋,“不著急,你可以慢慢考慮,想做什麼都可以。”
做頭發和這身衣服,花的錢差不多是個普通工薪階級一個月的薪水了。
萬惡的金錢堆砌在身上,效果也是很明顯的,霧夕明顯察覺到投注於自己身上的目光比往日更多。
贊賞或者羨慕,垂涎亦或者貪慕,她已經習以為常不在乎了。
霧夕想,她以後也會越來越習慣的——真是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稍等一下。”森鷗外像是察覺到什麼似地,突然停下腳步,向側前方投以注目。
愛麗絲也挽著霧夕停下來,望向相同的方向,霧夕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了一個正向這裡走來的,身材高大的青年男性身上。
迥異於森鷗外的西化風格,來人是個不論氣質還是外貌,都是個極傳統日本男人。
穿著套式齊全的和服,很有生活氣息,外掛是披著的。
男人的五官硬朗刻板,眉宇和嘴角都帶著歲月的印痕,越發顯得不近人情。
霧夕的視線向下瞥了瞥,留意到他居然還在腰間佩著刀——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橫濱看見公然佩刀的人,就算是afia的幹部尾崎紅葉,也是把刀藏在傘柄裡做偽裝的。
這男人應該是沖著森鷗外來的,森鷗外也認得他。
隔著老遠的距離,兩人的目光就交彙起來,充斥著看彼此不爽的火藥味。
愛麗絲揪緊了霧夕的衣袖,臉上的表情有些興奮。
“就是你吧?”
還沒等到那隔著老遠就開始對峙的兩人有什麼動靜,霧夕就被從身旁不遠傳來的招呼聲吸引了注意。
她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那是個披著鬥篷戴著軟帽,身材嬌小的少年人。
看模樣可能十五六歲吧,大不了她多少,有著雙過於清亮,以至於顯得銳利的綠色眼瞳,但五官俊俏可愛,神態也帶著些幼態。
“欸,你在和我說話嗎?”
霧夕疑惑地問。
鬥篷少年點點頭沒說話。
依舊用那雙銳利清亮的綠眼睛打量著她,幾秒之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唉,麻煩。”
霧夕皺著眉頭想了想,又把視線投向不遠處的,向這邊走來的青年男子。
可能因為很像個武士的原因,她莫名對這個男人有些在意。
男人走到距離兩三米遠的地方,便看著森鷗外停下了腳步,只用肅冷的,不近人情的嗓音道:“真晦氣,居然遇到你這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