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夕漠然道:“羊哪能和afia公然對抗,可以做到的是作為強力異能力者的中原中也,按死羊卻奈何不了他,到最後被他不管不顧報複是件不劃算的事,如此而已。”
她一副對羊看不上的模樣,森鷗外便問:“你們的那位羊之王,中原中也是個怎樣的人呢?”
“中也嗎?”
霧夕想了想,道:“他很好啊,既強大純粹,能在個人武力上有所建樹的,好像也只能是這種人吧。”
她嘆了口氣,“不會想複雜的事,憑心而動,意志堅定,定折不彎,撞破南牆不回頭……”
森鷗外贊同似地點頭,“確實。”
一副很感興趣等著她繼續說的樣子。
霧夕忽然醒過勁來,望著他問:“森醫生究竟是對羊感興趣,還是對中也感興趣?”
這孩子對羊不以為然,對中原中也倒是很在意看重,好像它們二者在她心裡是割裂開的,這倒是有趣。
森鷗外這樣想著,道:“當然是對羊這個組織感興趣了。”
那就繼續說羊吧。
“現在提到羊大家都會想到中也,但實際上羊不是他創立的,老實說,他不應該是羊的首領。”
臉上帶著惆悵和惋惜,霧夕道:“最開始,羊是某個家夥,聚集無家可歸,流落到鐳缽街的孤兒們成立的互助會,努力在那個地方撐起一片小孩子也能活下去的天地。”
“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由中也撐著,讓那些孩子無所事事,成天惹事生非混日子的地方?”
這樣接近絮語的問句,大抵是在自言自語吧。
作為聽客的森鷗外偏偏回答了,“因為沒有壓力吧,當時不團結努力就會死,現在危險被被嚴嚴實實擋在外面,索性過起了隨意的生活。”
是啊,正是如此。
霧夕她皺著眉頭道:“當初的理想和抱負,像個浮到半空的彩色氣球啪得一聲就碎了,碎片混進泥土裡,誰都不在意,在殘骸上任意踩踏,比泥巴還讓人惡心。”
這樣的話語也無法表達她的失望和不快,她又說:“不,不止這樣。更惡心的是,那個氣球沒有掉下來,它還浮在那裡,但已經不是道標和指引了,只是個幌子和麻痺自己的藥而已,需要的時候就抬頭看一眼,然後做完全相反的事,怎麼會有這麼惡心的事?”
霧夕真切地生起氣來,緊緊抿著嘴唇,森鷗外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麼情緒外露的模樣,和平時那溫軟到有些怯懦的模樣完全不同。
他眨了眨眼,道:“人總會如此吧,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理想美好而遙遠,腳卻是站在地上的,想追上它得付出努力和堅持,要忍耐常人無法忍耐的痛苦,退縮了或者後退了都很正常。”
霧夕抬眼望他,道:“是挺正常的,所以呢,就要原諒嗎?”
“這樣下去,我們也會變成那樣可惡又惡心的模樣吧?”
森鷗外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來,霧夕愣了下,窘迫起來。
“啊,抱歉,莫名其妙對森醫生你說這種話。
森鷗外擺著手說:“沒事沒事,偶爾和別人聊聊這種話題還挺有意思的,不過我真沒想到,霧夕你會這樣想。”
霧夕鬱悶道:“是啊,我這樣的普通又弱小的家夥,偏要說這種話,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