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生髮現,自己先前應當是太過謹慎了。
它本身雖然對付不了怨氣,但是與它共生的怨氣體量之大,顯然已經足以壓制那一點,困守在青年脖子上的殘渣了。
可這個過程表現得卻尤為隱晦,所以姜生也是到現在才看出了一點端倪。
只見此刻,青年脖子上的黑霧收束聚攏著,就像是一小股陷入了重重包圍計程車兵一般。
困獸猶鬥,卻也回天乏術。
幾乎每過十幾分鍾,就會有一絲黑氣,被姜生的怨氣從對方的軀體上撕扯下來,吞入“腹”中。
而那縷外來的黑氣,則需要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才能從姜生的周圍分割出一絲怨氣,去充當食糧。
這一來一回的差距,所造成的結果自然就是此消彼長之下,虛弱的愈加虛弱,龐大的愈加龐大。
不過這個進度,未免也太緩慢了一些。
照這樣下去,姜生推測自己,起碼還得在青年的身邊待一個星期,才能將這縷怨氣“吃幹抹淨”。
算了,待著就待著吧。
反正這人的情況,已經糟得不能再遭了,而我也沒什麼事情做,就當是混吃混喝好了。
懶散的黑貓這樣想著,甚至直接跳上了近旁的窗臺,趴在了一株盆栽的側面。
一邊看著窗外昏黃的路燈,和敲打在玻璃上的雨點,一邊打起了哈欠。
鍵盤敲擊的聲音,混雜著細密的雨聲,恍惚間竟然顯得異常靜謐與和諧。
如果忽視房間裡不安的黑霧,如果坐在電腦前的青年不是滿面愁容,這或許會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可惜,世事總是不完美的,所以人總得學會妥協。
夏日,雨夜,黑貓。
小屋,盆栽,還有泛光的電腦螢幕。
有些事物終將離開,有些事物尚在等待,有些事物還未到來。
姜生倚靠在窗前,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臟抽搐了一陣。
在青年身上的怨氣又散去了一些,而在它的身上的怨氣又膨脹了一些的時候。
但它卻只是搖了搖尾巴,眯著眼睛默默地體會著,體會著身為一隻貓的無憂無慮。
姜生是一個立場鮮明的傢伙,它通常只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然而,它偶爾也會多管閒事。
……
第二天,姜生是在一個擾人的手機鈴聲中清醒過來的。
當它擦著眼睛轉頭看去的時候,青年已經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接通了枕邊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