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我們回家吧。”少女看著天邊的斜陽,幽幽地嘆了口氣。
“抱歉啊,讓你陪我瘋了一整天。”明明,我根本就不快樂。邢苔落寞地,用手撥開了低垂的頭髮。
明明,我早就不天真了,卻還在這裡裝模作樣。少女惆悵地,接受了自己的變化。
下一刻。她又將滿地的零食包裝,跟玩具細緻地裹在一起,合著丟進了垃圾桶裡。
“喵?”姜生不解地歪過腦袋。
“嗯。”邢苔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啊,哪有什麼最後的單純,都不過是自哀自憐罷了。
我啊,哪還想做什麼英雄,都不過是兒時的幻想罷了。對不起媽媽,我沒法再做一個善良的孩子了。
因為我終於明白了,到底是誰在守護我兒時的單純。也終於明白了,這個世界的真實究竟是種什麼模樣。
我無法釋懷仇恨。也無法忍受醜惡。我繼承了不公的
“遺產”,如今又決定繼續
“揮霍”。所以媽媽,請原諒我吧,請原諒我的本性吧。我,真是個可惡的孩子啊。
少女走了,帶著黑貓,留下了大樹下的光影,和光影裡的記憶。路過的風低吟著,喚來了它自己的迴音,悲傷地講述著一個母親,和一個女孩的曾經。
……這之後的兩天,顯龍組裡爆發了一場大清洗。被波及的人,輕則掃地出門,重則再無音訊。
總之。邢苔應當是乾淨利落地,讓他們從各種意義上離開了落臺市。姜生並不想在少女的家中長住,見事態已然穩固,就慢慢地淡出了對方的視野。
邢苔也沒有阻止黑貓的離去,只是從那以後,在少女對著空空的屋子等了四天以後。
她便也不怎麼回家了。平時不是待在會社,就是待在醫院和學校裡。如此又過了兩週。
楊阜顯的病幾乎就要好了。這天,姜生約莫是偶然地,路過了邢苔家的門口。
然後它就看到了,一身職場打扮的幹練少女,正拿著兩份檔案從屋內邁步走出。
“喂,安叔,嗯,檔案我都拿到了,的確是被我爸放在保險櫃裡。”
“會議是定在下午兩點嗎,好,我知道了,學校那邊我也已經請好假了。”
“放心吧,我有準備,這次的城區建設,我們一定能全權拿下。”邢苔歪著脖子,用肩膀夾著手機。
她似乎是正在和什麼人打電話,鼻樑上架著一副半框眼鏡,但那八成是裝飾品,畢竟女孩又不近視。
突然,少女看見了黑貓。於是,姜生也不再前行。二者靜靜地站著,對望了片刻。
雖然僅有兩週沒見,但雙方卻都變得陌生了許多。良久,邢苔才對著尚在作響的電話回覆了句。
“安叔,我等會兒再打給你。”說罷,她就先結束通話了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