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魚睡了兩天,總算是從玄武門之變的疲累中走了出來。
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恢復如初。
酒作坊的事情再度被提上日程,在里正老根的主持下,破土動工,工匠們開始修建。
這一遭,再沒人破壞阻止。
長安縣衙甚至專門派人前來維持秩序,表示全力支援。
秦王成了太子,陳魚被釋放歸來就是明顯的訊號,之前被架空的長安縣令再度掌權,那個囂張的縣丞則惶恐不已,只覺末日隨時來到。
尹家已經倒了。
當長孫衝、杜構、程處默再度來到居安裡時,帶來了長安城裡的最新訊息。
太上皇病了,臥病太極宮,李世民搬進了東宮,日常朝政都在那裡處置。
幾位宰相的名分都還在,但大都已經被架空,真正的權力已經落入了新任東宮屬官長孫無忌、房玄齡和杜如晦等人手中。
提及魏徵等人被寬恕,長孫衝等人似乎有些不解,陳魚卻深以為然。
這就是李世民的高明之處,畢竟當年也是各為其主,從忠誠的角度而言,魏徵等人做的並沒錯。
李世民若還是耿耿於懷,他就成不了大器,沒資格成為名垂青史的唐太宗,天可汗。
放過幾個東宮舊臣,不僅能夠顯得自己心胸開闊,還能夠收買人心,安定局勢,何樂而不為?
魏徵也是聰明人,無論是折服於李世民的氣度,還是就坡下驢,順勢接受了,然後一尚書左丞的身份宣撫山東。
昔日的太子洗馬都歸附了,其他人自然就不必說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局勢就能恢復如初,李世民就能徹底掌控大局。
然後呢?
魏徵便清楚意識到自己的作用與價值,然後開啟諫臣模式,多次上疏氣的李世民三尸暴跳,七竊生煙。
最後還成就了一段納諫,以人為鏡的佳話。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程處默最為津津樂道的是尹家,尹德妃被判與建成、元吉同謀,打入冷宮幽居,但是沒多一會便“畏罪自裁”了。
據說自裁之前,後宮之中迴盪著尹德妃不甘的呼喊,儘管他喊了無數聲“陛下救我”,但李淵始終沒有出面。
再後來,喊聲便停止了,兩位寵妃就此香消玉殞,終究成功作死。
尹德妃一死,尹家徹底失去靠山,尹阿鼠嚇得戰戰兢兢。
儘管自高士廉和陳魚走後,李世民並未再派人前去問罪,尹阿鼠仍舊嚇得三魂七魄不全,整個人神神道道,甚至還是尿褲子,全然有失心瘋的徵兆。
尹祿更是被嚇得不輕,雖說神志還算清醒,但處境卻相當糟糕。
昔日裡作威作福慣了,欺負了不少人,當日李懾於尹德妃的存在,敢怒不敢言,如今尹家倒黴了,豈肯放過機會?
短短兩日時間,登門羞辱的人便不在少數,尹祿便打的鼻青臉腫不說,還遭遇了胯下之辱,甚至是屎尿淋頭。
身體和精神層面的羞辱,讓尹祿快沒了人形,生不如死。
成者王侯敗者寇,世人對失敗者本就沒有多少同情,更別提尹祿那等狐假虎威,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純屬活該,沒人可憐他們。
“陳魚,那日你和舅公去過尹家?”
“啊,是…”
“去做什麼?”
“這個……高尚書大概是想讓我去認人,尹祿身邊那個杏黃袍道士身份有鬼。”
“承乾的傷勢…是他?”
“應該與他有關。”
“你是怎麼看得出來的?”
“這個……”
陳魚一下子不禁有些遲疑,此事是許二叔告知,他一直沒有多想,但此刻想來,不禁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