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祈一咬牙,手重重將筷子摔到矮桌上,就要起身去摸放在一旁的鐵錘。
卻一下被馥蕊給抓著胳膊拉了回去。
馥蕊此時看向沈臨鶴的目光中也帶了幾分審慎,不過她的語氣依舊嬌媚道:
“公子倒是會說笑,不過我們君王不好玩笑,小心今夜公子這條小命交代在這兒。
不過…公子看著不像是縉國人吶?”
沈臨鶴勾了勾唇,沒有著急回答,他看到南榮嫿吃得香,幹脆將自己桌上的烤肉夾了大半放到她桌上的盤子裡。
這才開口道:
“我是大慶國人。”
“大慶國…?”耶律祈眸光警惕望向沈臨鶴,沉聲問道,“你一介大慶國人,為何要來此?”
沈臨鶴垂眸一笑,再抬眸時,目光中含著深意說道:
“是窈蝶讓我來的。”
此話一出,場中靜默了一瞬。
只有南榮嫿拿著筷子的手穩穩當當,將烤肉送入了口中。
耶律祈神情緊繃,他的身體微微向前,目光危險地試探問道:
“他讓你來做什麼?”
沈臨鶴不急不緩道:
“他同我說,他不會回縉國了,讓我告知你可按照約定進行,只不過…他先前離開縉國之前,有最重要的一個步驟沒有告訴你,若少了那一步,蟲卵不會蘇醒。”
耶律祈一聽‘蟲卵’二字,心中咯噔一下。
此事極為隱秘,只有他、窈蝶和馥蕊知曉。
他是肯定沒有說出去過,馥蕊又是今日才見到這個男子,於此,便只剩了窈蝶。
可眼前這男子究竟是真的與窈蝶相熟,還是窈蝶被大慶國人抓住後自己供出來的?
耶律祈不確定,於是再次試探問道:
“窈蝶不是不守約定之人,他為何不回縉國了?”
沈臨鶴一笑,“窈蝶確實一向守約,可難免遇到特別的情況,他有一個妹妹在大慶國,十幾歲的年齡尚不懂事,與一個大她二十幾歲的男人私定了終身,若窈蝶不看著,想是要私奔了,這一私奔,之後想找可就難了。”
頓了頓,沈臨鶴無奈苦笑道:
“瞧我這張嘴,把人家的私事都抖落出來了,窈蝶之後不定要怎麼怪我。”
耶律祈聽他這般說,十分已是信了六七分。
窈蝶先前確是與他提過一句,有個妹妹在大慶國的。
一旁的馥蕊連聲感嘆:
“沒想到窈蝶這般無情之人,竟有個如此痴情的妹妹!
想當初,無論我如何引誘窈蝶,他都不為所動!”
此話一出,原本面色緩和了一些的耶律祈一瞬間又拉長了臉。
偏偏桑莊還在毫不遮掩地笑著,笑容滿是深意,就好似在譏諷他被自己的女人當面說“不行”一樣。
耶律祈忍無可忍,正要發作,一名侍女敲了敲門,而後端著一個託盤走了進來。
侍女小心翼翼將託盤上的盅碗放到了馥蕊身前的矮桌上,輕聲道:
“馥蕊娘娘,您的烏雞當歸湯熬好了,按您的要求文火十二個時辰不斷,用老湯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