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嫿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臉上還揚起了一抹笑意,柔聲道:
“你今日不是還跟藺宜說這酒樓中有鬼?
我捉鬼去了。”
黑暗的房間中,沈臨鶴微微直起身,看著南榮嫿的眼睛。
這女子真是…連撒謊都這麼明顯。
不過沈臨鶴自然不會拆穿她,他只笑了笑預設她的說法,將她臉旁的碎發挽到耳後。
然後轉身將桌上的蠟燭點燃,燭光幽幽,將房中各處照得昏黃。
南榮嫿知道他這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也隨著他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果然,沈臨鶴沉聲開了口:
“今夜睡夢中,我夢到了一人,忽地想起一件事。”
沈臨鶴不會無緣無故同她這般說話,南榮嫿神色認真起來,問道:
“你夢到了什麼?”
“藺宜。”
沈臨鶴這話一出口,南榮嫿一怔。
沈臨鶴接著說道:
“其實那日我去萬海坡尋你,藺宜跟了上來,可他不是藺宜。
在我用短匕傷了他之後,他化作一縷黑煙鑽入地下。”
南榮嫿一下便皺了眉,喃喃道:
“是陰鬼…”
“陰鬼?”沈臨鶴有些意外。
他與南榮嫿第一次入萬海坡時,便見過陰鬼,當時那東西藏在擎蒼鼎中,現身時確實扮做了藺宜的模樣。
“陰鬼還在萬海坡中?”
“是,”南榮嫿沉靜的聲音響在安靜的房間裡,“當時陰鬼姬舜尋到我,將我引到萬海坡,他想讓我幫他脫離擎蒼鼎。
但他是千年陰鬼,若毫無束縛在陽間自由來去,必將大亂。
許是察覺我並不想幫他,我們離開萬海坡時我並未搜尋到他的身影。”
南榮嫿沉吟片刻道:
“姬舜曾對我說,他只能出鼎三日,三日後必須回到擎蒼鼎三日。
那日你入萬海坡時,按說姬舜應在鼎中不得出來,可他既然現身,那必然…對我撒了謊。”
南榮嫿眸光沉沉看向桌上跳動的燭火,她如今身弱,若是姬舜有意掩藏氣息,她不一定能察覺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