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兒姨母看著眼前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心中的悔恨和無奈讓她再次哭出了聲。
南榮嫿看著這一幕,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忍。
她輕聲說道:
“只有徹底查清此事,將那些人趕出小漁村,讓村民回歸正常的生活才是長久之計。”
悅兒的姨母擦了擦眼淚,緩緩搖了搖頭,“夫人不知,那些人來頭不小,我們是鬥不過他們的。”
“來頭不小…”南榮嫿眸光一凝,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麼,或許我與夫君可以幫上忙。”
悅兒的姨母先是面上出現一抹喜色,而後卻又黯淡了下去。
“我爹,也就是悅兒的外祖以前是我們這的裡正,所以我知道些內情。
我們村以捕魚為生,家家戶戶都有漁船,天氣好的時候便出去捕魚。
有一次接連半個月的雷雨天,漁網都要發黴了,待天晴那日,大家都將漁網拿到岸邊曬,這才發現有一艘大船停在了海裡。
我爹覺得奇怪,便吆喝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一起去大船那探個究竟。
他們回來之後卻是臉色慘白,說…說那船上全是死人,應是船撞到了海裡的礁石上沉了海,然後又被風浪捲起來擱淺了。”
悅兒的姨母嘆了口氣,“我爹趕緊駕著牛車去百裡外的縣城尋了當時的縣令,那縣令是個好人,接著就派了縣衙的衙役過來探查。
後來才知,那艘船是個商船,船艙裡有金銀珠寶和從別國運來的稀奇貨物。”
說到這裡,沈臨鶴心中便有了數,聯想到村中錢莊運出去的寶物和金銀,以及昨夜錢莊中人提到的京城和上頭的貴人,他的周身泛著冷意。
沈臨鶴沉聲說道:
“看來沉船不止一艘吧,而且縣令見此事太過蹊蹺或是發現了海中的玄機,便將此事上報給了州郡。
可州郡的官員卻不光將沉船一事壓了下來,還派人來監守村子。”
悅兒姨母神情驚訝,連連點頭,說道:
“是、是…公子說的都對!好不容易將那艘船拖上了岸,結果有一日風浪大,又有一艘大船擱淺。
那縣令著人去海底探查,發現距離岸邊幾百丈遠的距離有巨大的礁石。
近年海上風浪比以前要大,商船許是為了躲避海中大浪才繞道航行,結果就撞上了暗礁。”
沈臨鶴沉吟片刻,低聲道:
“先前那名縣令想來…結局不會太好吧?”
悅兒姨母愣怔了片刻才開口:
“對,那位縣令出了意外,人沒了…”
“難道說…”她忽地面露驚駭之色,“後來有一次我爹去縣裡巡那名縣令,同那縣令一道乘馬車往小漁村來,可在半路卻翻了車,我爹也死了…
縣衙的人說是意外,那車夫命大活了下來,他也說是意外,難道…難道…”
悅兒姨母再支撐不住,扶著門框慢慢蹲下了身,癱坐在地上。
“到底是誰,是誰這麼狠的心!簡直沒有人性!”她低聲吼著,眼底漸紅。
南榮嫿看了一眼沈臨鶴的神色,只見他眸中微涼,下顎緊緊地繃著。
“你猜到那人是誰了?”南榮嫿輕聲問道。
“嗯,”沈臨鶴聲音中隱有怒意,“先前沒有想到此事會牽涉州郡官員,所以沒有想起那人,如今倒是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