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來往的官員基本都通知到了,還有母親在京中的朋友,父親在翰林院的同僚。
哦對了,也通知了安平郡主,她說定會著人給你做一件最華貴的嫁衣。
方才在路上忽地想起尚未通知傅丞相和傅冰山,於是著來旺帶了口信過去。”
南榮嫿愣愣地盯了沈臨鶴一會兒,這只是準備成婚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婚期將近,請人家喝喜酒呢!
李嬸幾人垂著頭捂嘴偷笑,今夜的偏廳中一片其樂融融。
魁首道旁,一家酒肆的二樓雅間中卻是冷冷清清。
傅詔一杯又一杯給自己倒著酒。
桌上、地上已橫七豎八地堆著十數個空酒壺了。
想起今日下值走在路上被來旺攔了下來,來旺低頭垂眸、一板一眼對他說道:
“傅將軍,我家少爺讓我來通知您,他與南榮嫿姑娘不日成婚,近日他須得忙活成婚事宜,若有怠慢請多擔待。”
傅詔沉著聲說了句:
“好。”
來旺見口信送到,便拱手鞠躬,轉身走了。
獨留傅詔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知該進該退,不知該做何表情。
沈臨鶴這是做什麼,炫耀嗎?
傅詔探了探身,一把將雅間的窗戶開啟。
初春夜晚的風卷攜著涼意吹了進來,可傅詔卻沒有變得清醒一些,仍舊昏昏沉沉。
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南榮嫿,那時她從密林中將走丟的將士找回來時,她的臉便已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了。
否則,在京中第二見面時的偶然一瞥,傅詔怎麼可能一眼就認出她來呢?
明明他看著京中女子都長得一個樣,明明…
明明他比沈臨鶴要先認識南榮嫿的。
傅詔又猛地灌了一口酒,此時的他放任自己在腦海中回想與南榮嫿每次見面時的一字一句。
他這才發現,南榮嫿的一顰一笑竟如此深刻地印在他的腦海中…
忽地,雅間的門被人推開了。
一個女子的身影慢慢向他靠近,最後停在了桌邊。
女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似乎在試探他是否還清醒著。
傅詔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眼神迷濛,喃喃呼喚道:
“南榮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