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聽到沈臨鶴誇他,有些微紅了臉,如同學生在先生面前班門弄斧了一樣。
耶律祈這時才從梁牧擲地有聲的話語中回過神來,他咬著牙對沈臨鶴說道:
“他不過是個躲在父兄背後只知吃喝玩樂的黃口小兒!若他有本事,縉國都城被我攻下的時候,他為何躲在大慶國不敢露面?!
如今倒大言不慚跟我談什麼男兒?
還有你沈家,也讓我瞧不起!明明皇位唾手可得,卻屢屢拱手送人,一個個都是縮頭烏龜!”
沈臨鶴冷哼一聲,不再辯駁。
道不同的人,就算辯駁也只是對牛彈琴。
一直沉默不語的南榮嫿望了望天色,聲音冷淡道:
“你絮絮叨叨這許久,是在等援兵嗎?
可你的援兵好似遲到了。”
耶律祈的臉色陰沉下來,南榮嫿說得沒錯,他確實在等援兵。
可早該到的人,卻到現在還不現身。
耶律祈心中明白的很,他就算有了妖力,也不是南榮嫿的對手,可眼前女子似乎已經不耐煩了,正手執燈籠緩緩向他而來。
身負妖力的耶律祈此刻感受到了南榮嫿周身的氣息,那強烈的壓迫感,讓他禁不住連連後退。
南榮嫿邊走邊說道:
“退什麼,你既自認是茲丘國的血性男兒不該站出來與我一戰嗎?
難道除了使些偷襲、下蠱的陰損招數,別的就什麼都不會了嗎?”
耶律祈咬著牙,心中憤恨不已,可南榮嫿的話他卻是無法反駁。
當年,他打的第一場勝仗,是趁大慶國不備偷襲了他們運送糧草的軍隊。
可因著這場仗,向來愛護他的皇兄耶律郜大發雷霆,自此兄弟鬩牆。
後來,他打的最漂亮的一場勝仗,是因為給茲丘國士兵下了蠱蟲。
可因著這場仗,茲丘國的年輕士兵已所剩無幾,幾乎每家每戶都掛了白幡。
“耶律郜以退為進是為了百姓,而你,本末倒置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
最後一個字落下,南榮嫿微微抬起手中的燈籠,不急不緩道:
“聽飛燕夫人的意思,你吸收了馥蕊全部的妖狐之力很是厲害。
我倒是好奇你能有多厲害,連她這個十聖之一都對付不了你。”
耶律祈聽南榮嫿如此說,面上神情變了變,但沒有反駁。
他再次朝官道另一頭望了一眼,依舊不見任何人的身影,心中已是絕望。
可正當他要調動起身體中全部的妖力來試圖抵抗南榮嫿時,路邊遠處的草木中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耶律祈一瞬間眼睛便亮了起來,聽著草木中的聲音越來越近,他看向南榮嫿得意道:
“我說過,我有貴人相助。
如今,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