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探著將小門往裡一推,門便開了。
沈臨鶴勾著唇對南榮嫿低聲說道:
“先前府衙中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我經梁牧引薦認識了他,此人很是博學,我便與梁牧隔三差五就要來聽他講舊史。
可畢竟這是府衙,從正門堂而皇之入內太過顯眼,便從這挖了洞,安了個小門,沒想到這門還在。”
他的目光中滿是懷念,低低說道:
“也不知道老先生是否還在府衙內…”
沈臨鶴為南榮嫿撐著枯枝,待她穿過小門,沈臨鶴才將藤蔓遮蓋好,將小門關了個嚴實。
二人身處的地方是府衙中的一個偏僻角落,先前便鮮有人來,如今更是荒涼。
南榮嫿閉上眼,將感知四散開去,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後緩緩睜開了眼。
沈臨鶴看著她目露詢問之色,南榮嫿搖了搖頭,說道:
“目前尚沒有異能之人的氣息,不過蟲卵尚未孵化成蟲,我亦是感知不到。”
沈臨鶴的目光在周圍掃過一圈,思索片刻道:
“這裡離老先生的住處不遠,我們可以先去問問他,看他有沒有什麼線索。”
二人身姿輕盈,落地無聲,並未引起府衙中人的察覺,很快便到了老先生的住處。
老先生從年輕時便在府衙中供職,他一生沒有成婚,長居公廨,漸漸將這裡當成了他的家。
他還在房門前開墾了兩溝地,種植了些瓜果,當年沈臨鶴與梁牧可是吃了不少。
一邊吃瓜,一邊聽老先生講舊時的正史和雜史,也算是一段愉快的時光了。
可此刻,沈臨鶴看著眼前公廨的荒涼,以及老先生房門外雜亂的果地,心中漸漸升起不好的預感。
他大踏步朝老先生的房門而去,而後在門外略略停了片刻,才試探著伸出手去推門。
門開了,一股塵土的氣息撲面而來,此處已有一段時日沒住人了。
老先生愛整潔,他珍藏的書整整齊齊碼在一整面牆的書櫥上,這就是整個房中最顯眼的地方了。
陽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灑到房中,落在一張木書桌上。
老先生最愛的書工整地擺在桌上方一角,此刻已經落了一層灰。
沈臨鶴緩緩伸手拿起,不經意一翻,一張薄薄的信紙從書中落下。
沈臨鶴彎腰撿起,展信一看,眼角便染成了微紅。
只見信上第一句便是:
“沈家小友,見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