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認識我的父親?他在哪裡?”
那獵戶一怔,臉上流露出一絲同情,停了片刻後他才又開了口:
“原來你竟是不知…妖天生便身負異能,古時,神佛怕妖族壯大會危害手無寸鐵的人,於是控制妖的血脈,讓他們很難延續。而像你父親這樣的妖,一旦有了血脈延續,他便需…一命換一命。”
尤遂眨了眨眼,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獵戶的話是什麼意思。
過了半晌,他才呆呆地重複道:
“一命…換一命。”
那獵戶目露不忍地看著他,好心提醒道:
“這山中確實有不少妖,但你是半妖,不會被他們接受的,你…還是快走吧。”
尤遂一聽,一下耷拉了肩膀。
可他不願當著別人的面落下淚來,於是趕忙轉過了身去,要沿著來時路往回走。
走出去兩步,又突然停下了,他沒有回頭,只小聲地說了一句:
“謝謝。”
而後快步離開。
沈臨鶴暗嘆一聲,說道:
“這小半妖的身世著實悽慘,如此一來,倒真是無處可去了。”
沈臨鶴說完,沒有聽到身邊人的回應,他偏頭朝南榮嫿看去,只見她正定定地看著獵戶身旁那個帶著幕離的男子。
眼神專注又探究。
沈臨鶴一瞬間就挑了眉,他朝那人看了一眼,除了身姿挺拔些,身材高挑些,沒看出什麼奇特之處。
而且一個大男人在外行走竟連臉都不敢露,能是什麼好人?
沈臨鶴不屑地輕哼一聲。
其實南榮嫿從方才這男子出現之時,便忍不住將目光凝在他身上。
雖看不見臉,可這男子給她的感覺太過熟悉。
可又說不上到底是為什麼,明明這夢境比他們生活的現實要早幾百年,此人也早已投胎轉世好幾次了,她怎會對一個幾百年前的人覺得熟悉?
“走吧?”
沈臨鶴一句輕喚,將南榮嫿驚醒。
她恍然點了點頭,隨著沈臨鶴轉身跟在尤遂的後面,往山下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南榮嫿忍不住回頭去看。
只見那名帶著幕離的男子與獵戶二人並沒有下山,而是轉了個彎往一條山間小道上去了。
南榮嫿心中暗暗勸說自己這只是一個夢境,是百年前所發生的事情,這裡的一切跟自己沒有絲毫關系…
心中稍安,她正要轉回頭時,山中風起,草木微微搖晃,發出了簌簌的聲響,男子幕離的一角也被這風吹起,露出了一張俊美的側顏。
南榮嫿一下瞪大了眼睛,她正要細看,幕離卻已然落下,又遮住了男子的臉。
沈臨鶴見南榮嫿忽然停下了腳步,順著她的視線往山上看去,那裡草木叢生,已經沒了方才那兩個男子的身影。
沈臨鶴疑惑道:
“怎麼了?”
南榮嫿垂眸思索片刻,忽而抬起頭來對沈臨鶴說道:
“我方才似乎看到一個…認識的人,若我沒有看錯,那人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