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母親帶我離開,我們躲在山裡,可母親太虛弱了,我又太小,沒法照顧母親。”
尤遂說到這,聲音低沉了一些:
“母親知她活不久了,看到百姓對我的惡意,母親囑咐我,讓我以後,離人遠一些,保護好自己。
若能再次見到父親,告訴父親,她不後悔與父親相愛,生下我。
後來,我果真尋到了父親的蛛絲馬跡,可那時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幾人沒有想到,一個隱藏於宮中,殘害了不知多少人的半妖,竟然有如此坎坷的身世。
而且一個剛出生的嬰孩,就算他能跑會跳,能活下來定也十分不易。
而他的母親屍身不全,想來是山中野獸啃咬所致。
殿中又是一陣沉默。
半晌後,李未遲開了口:
“那你如今為何藏在大慶國的皇宮中,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幾人看向尤遂,可尤遂卻不再回答。
他只低著頭不言不語。
杜縉擰著眉,朝傅詔喊道:
“再給他往腿上刺一刀,看他說不說!”
傅詔也是如此想,正握著刀要朝尤遂走去,卻被南榮嫿攔了下來。
南榮嫿手提燈籠,緩步在尤遂身前蹲下。
白色的裙擺落地成花,在幽暗的殿中泛著粼粼微光。
她唇角一勾,輕聲問道:
“你是太郯山十聖之一嗎?”
“是。”尤遂接著回道。
可他似乎沒有料到自己會回答南榮嫿的問題,倏然抬頭看向他身前的女子,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臉上的慌亂盡顯,隨後忽地琢磨過來,神情更加驚訝道:
“你…你先前讓我答應你,若你尋到我,我需將你想知道的,告知於你,然後…然後自毀於世間,這是…契約?!”
南榮嫿只帶著三分笑意看他,並不回答。
“怎麼可能,”尤遂使勁搖著頭,“你怎麼可能,會契約之術?”
南榮嫿略略歪了歪頭,“看你施術,便會了。”
“我?”尤遂震驚道,“我只是,用那小太監的身體,施過一次術,你竟然,學會了?!”
南榮嫿輕笑一聲,“你肯定是有所求,所以神主才能控制你,可他讓你來宮中,到底是要做什麼?”
尤遂瞪大了眼,他用盡全力想要阻止自己開口,可嘴巴還是不自覺地張開。
“神…主,他…讓我…”
隨著一個字一個字從尤遂口中說出,他的眸子裡驚恐之色越來越明顯。
南榮嫿先是一怔,而後琢磨過來,快速說道:
“別再說了。”
可她話音未落,尤遂的嘴巴、眼睛、耳朵中突然流出了鮮血!
“這是怎麼回事?!”杜縉趕忙上前,驚訝地問道。
南榮嫿緩緩站起身,目光幽冷,“看來是神主與他定了契約,若他提到與神主有關的事,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