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嫿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杜縉又轉向李未遲,問道:
“所以你方才只是假裝用力,實際根本沒使勁?”
李未遲臉上笑意深了一些,又點了點頭。
杜縉僵硬地轉頭看向沈臨鶴和傅詔,這倆連問都不用問了,肯定是南榮姑娘想辦法讓他們知道那家夥藏在小太監眼中的。
杜縉幹脆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來,胳膊撐著下巴,有氣無力道:
“呵,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沈臨鶴用手揉了揉鼻子,掩飾唇邊的笑意。
然後走到杜縉身邊,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有你絕對真實的表現,這家夥才相信的啊!”
杜縉冷哼了一聲,隨即視線被地上的那一坨吸引。
他慢慢地從椅子上起身,走到那一坨如破布模樣的東西身邊,小心翼翼地蹲下,眯著眼睛仔細分辨。
那東西似乎怕極了,蜷縮著身體,不停地發抖。
杜縉輕喝一聲:
“喂!”
結果那地上的東西驟然抬起了頭,朝杜縉一下湊近,尖銳地喊叫起來。
驚得杜縉後撤了半步。
殿中幾人這下看清了這東西的臉,只見他明明是人的臉龐,卻長了一副獠牙,耳朵如獸耳一般長在頭頂。
他的頭發稀疏,呈淡淡的黃色,臉色卻白得嚇人。
見幾人都盯著他看,又趕忙將臉埋了起來,縮成了一團。
南榮嫿朝他走近,手指輕輕敲著燈籠提杆,輕蹙著眉頭看著他。
思索了片刻,南榮嫿才恍然道:
“傳聞上古時期,有一男妖與一凡人女子相戀,他們的結合不符人間禮法,遭到了重重阻撓。
無法,男妖潸然而去,可他走後,女子卻發現自己懷了身孕。
她為了保下這個孩子,隱瞞家人,獨自前往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有人問起就說自己的丈夫已經死去了,肚子裡的是遺腹子。
可當十個月之後,穩婆為這女子接生,結果孩子剛一露了頭便咬掉了穩婆的一根手指頭。
且這孩子根本就不是普通嬰孩的長相,他頭上有雙耳,口中有獠牙,出生便能奔走,見人便咬。
百姓們都說他是妖,紛紛拿著刀棍要打死這孩子。
可這孩子的母親不忍心,她拖著剛剛生完孩子虛弱的身體,抱起這孩子便往深山裡跑。
百姓們尋了三天三夜都沒有尋到,便也放棄了。
可後來,有樵夫上山砍柴,竟在一處山洞裡發現了那母親的…屍體。
彼時,她已經被咬得缺胳膊少腿,面目全非。
百姓們皆嘆,女子的母愛讓她丟了性命。”
南榮嫿看著地上的那東西慢慢抬起的頭,輕聲說道:
“那孩子的父親為妖,母親為人,他是個半妖,在他還未出生時,他的母親就為他取名,叫…尤遂,希望他一生順遂。”
頓了頓,南榮嫿對上一雙小心翼翼向她試探看來的雙眼,問道:
“我說的對嗎,尤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