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倒真有成為孤家寡人的天賦,才短短時日,不光把朝政攬了過來、肅清朝堂異黨,這帝王的疑心病也學了個十成十。”
來旺這次是真拿不準沈臨鶴的意思了,他略略轉過頭問道:
“需要把那人甩開嗎?”
沈臨鶴輕笑一聲,“我們防的是耶律祁的人,至於李未遲…隨他吧。”
話雖這樣說,但坐在沈臨鶴對面的梁牧明顯感覺到馬車內的氣壓低沉了許多。
覷了一眼沈臨鶴的臉色,梁牧沒忍住,開口問道:
“沈大哥,帝王…便一定是孤家寡人嗎?”
沈臨鶴似笑非笑地看著梁牧,那目光如同看進了梁牧心底最深處。
梁牧禁不住低下了頭,原以為沈臨鶴不會回答,可半晌後,頭頂傳來沈臨鶴幽幽的聲音:
“等你成為一國君主的時候,便知曉了。”
梁牧驟然抬起頭,可沈臨鶴已經閉上了眼睛,臉上的神情在昏暗的車廂中看不真切。
馬車停下的時候,地面已經鋪了薄薄的一層白色。
梁牧從車上下來,驚訝地發現此處竟是金吾衛府衙。
傅詔見了他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隨後說道:
“五皇子,跟我來吧。”
沈臨鶴沒有猶疑,隨著傅詔向府衙內走。
梁牧愣了愣神,也趕緊抬步跟上。
正當午時,府衙內的官員大多去用飯了,一路往內走,倒是沒見到什麼人。
待走到府衙最裡面,梁牧抬頭看清牌匾上的字,一下子頓在原地。
“金吾獄?”他疑惑地看向沈臨鶴。
沈臨鶴輕嘆一口氣,“耶律祁狡詐,他的人會扮作任何身份入京,而這裡是我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了,走吧。”
傅詔走在最前方,隨後是沈臨鶴,梁牧跟在他們的後面。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金吾獄。
獄中昏暗,甫一進門尚不適應,梁牧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幸而被沈臨鶴一把扶住,“小心。”
梁牧忙站穩,待雙眼慢慢適應了黑暗,才發現眼前是一條向下的樓梯。
他跟著傅詔和沈臨鶴小心翼翼往下走,越往下,血腥味越是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