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什麼神仙。”
扈從慌忙點頭,連聲稱是。
直到眼前女子的視線從他身上挪開,扈從才大大地喘了幾口氣,忙退後幾步,離此處遠了些。
他看見那燈籠便忘了,方才邊朋那賊子可是在她手下吃了虧的!
太子在馬車中不知情,他在車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那匕首對著這女子的脖子,可後來邊朋卻如不受控制一般用那匕首自刎而死!
正在此時,沈臨鶴從梁粟的馬車中掀簾而出,朝此處走來。
“尚不知耶律祈派了多少人攔截梁太子,我們畢竟人少,還是早些動身前往京城吧!”
沈臨鶴朝那扈從囑咐道:
“我們的馬車在前,你們在後,現在便出發!”
扈從諾諾稱是,而後趕忙跑到梁粟的馬車旁悄聲說道:
“太子,他們信得過嗎?你沒見到,方才沈公子身旁的那名女子簡直…簡直跟妖鬼似的,我擔心我們會不會羊入虎口啊?”
梁粟雖然看不見,可方才卻也聽到了馬車外的動靜,能讓邊朋那般勇猛之人發出極度驚恐的呼喊聲,想來定是發生了超乎想象之事。
梁粟輕笑一聲,說道:
“你之前不是還說那女子是神仙嗎,怎麼現在又說人家是妖鬼了?”
“這…”扈從先是撓了撓頭,而後一驚,目光凝在梁粟彎起的唇角上。
這才是他們太子原本的樣子啊!
笑容溫暖和煦,對待身份低微之人也一視同仁!
自從縉國大敗於茲丘國,他們的太子可未曾再展露過如此笑容了。
“太子,”扈從依舊放低了聲音問道,“莫非沈公子同意幫咱們了?”
梁粟沒有回答,唇邊的弧度淺了一些,模稜兩可道:
“先收拾收拾,跟上他們吧,我們…跟著他們去京城。”
沈臨鶴的馬車中,南榮嫿指了指車簾外,而後看著沈臨鶴目露疑惑問道:
“方才他給了你一張字條,是從邊朋身上搜出的?”
沈臨鶴笑了笑,打趣道:
“待回京,你跟著我去大理寺報到吧!”
南榮嫿知他是在逗自己,沒好氣地輕瞥他一眼,渾然不知,這一眼中的媚色讓沈臨鶴的耳朵根瞬間灼燒起來。
他一下想起方才在火中炙烤的生餅,恨不得將自己現在就翻個面兒…
直到南榮嫿又將視線移過來,沈臨鶴才如夢初醒一般,輕咳一聲,將手中攥著的字條交給了南榮嫿。
“就是這個。”
話一出口,聲音啞得厲害。
沈臨鶴趕緊拿起馬車上的水囊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以飾尷尬。
好在南榮嫿的一顆心許是初初長成,尚有些遲鈍,沒有發現沈臨鶴的異樣。
她將字條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字:
窈蝶已入大慶,玉璽唾手可得,梁粟已是棄子,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