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以前有過一個孩子,再過兩個月便能生了…可是…可是…”
邱氏這一路再難也沒流過一滴淚,但現在一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她再次抬頭仔細地看著雙喜的眉眼,就像生怕錯過雙喜的一顰一笑。
“那是個女娃娃,若能生下來也該像你這般大了。”
雙喜這才明白,原來方才邱嬸把她認成了自己的孩子。
邱氏說完,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雙喜一驚,看著邱氏要黯淡下去的雙眸焦急萬分。
她使勁地搖晃著邱氏,用力地喊道:
“邱嬸,邱嬸你千萬不能睡過去啊,說不定你的夫君就在城裡等著你呢!”
不遠處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聽雙喜這麼說,忍不住搖了搖頭,嘆氣道:
“小丫頭,邱氏的夫君啊,早就死了!”
雙喜呆愣愣地朝那老太太看過去,不可置通道:
“怎麼可能?您是不是搞錯了,邱嬸說過她與夫君走散了,要來京城彙合呢!”
老太太揣著袖子,縮成一團,白色幹枯的鬢發散亂下來,風一吹鬍亂地飄著。
“哼,她的事,我們鄰裡都知道,”老太太眯著眼,並不朝雙喜這看,似乎也不剩多少力氣了,“她啊,是個可憐人,若不是遇到那些惡棍流氓,她現在應該過得很好吧。”
雙喜忽地想起邱嬸跟她說的話,若是遇到壞人大聲叫喊,說不定不光逃脫不了,壞人還會變本加厲地懲罰。
莫非…這是邱嬸自己的經歷?!
一陣寒風吹過,那老太太縮得更緊了。
“那時她懷有七個月身孕,一日跟她夫君出門上香保佑腹中孩子平安,結果路上遇到了三個歹人。”
“那三個人覬覦邱氏的美貌和身上的珠寶,趁她夫君去牽馬車時竟將邱氏給拖走了。”
雙喜驚駭地張著嘴,她能想象得到當時的兇險。
雙喜大喘了兩口氣才開口道:
“去上香應該有不少人啊,沒有人救她嗎?”
老太太冷笑一聲,“邱氏大聲呼救,有來往的行人注意到這邊,但那歹人卻大聲說道邱氏是他家的賤妾,竟偷跑出來與男人私會,這肚子裡的孩子也不知是與哪個狗男人懷的雜種。”
“既是賤妾,那整條命都在主家手裡。行人見是人家的家事,便也不再管了。邱氏便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那三個男人活生生拖走了。”
“天殺的啊!當她夫君好不容易找到她時,她正被那三個不是人的混賬給…”老太太一下子停住了,瞥了一眼年紀尚小的小丫頭不再講下去,只最後說了句:
“她眼看著她的夫君被那些狗東西給殺了,她的孩子也沒了…到現在那三個狗東西還沒被抓住呢…”
“其實邱氏原本不姓邱,她的夫君姓邱,從那之後,她給自己改了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