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瑤額頭的傷還在,流出的血已經在臉頰上凝固成一道血痕。
她的頭發上、衣服上髒兮兮的,但擋不住她此刻眼中的光芒。
南榮嫿望著她,眉眼微彎,“我本來就要尋那人,你不要多想,我們頂多算是互相幫助了。”
馮瑤這才不再勸,而是一臉擔憂道:
“那姑娘要多加小心…”
說話間,馬車外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姑娘,馬上要到宮門口了。”
“知道了。”南榮嫿淡淡回道。
她轉而朝馮瑤看過去,附在她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馮瑤一臉訝異地看著她,而後重重點了點頭。
不多時,馬車停在了宮門外,南榮嫿低頭下車,然後上了一頂軟轎,被幾個宮人抬進了宮。
馬車車夫眼見著軟轎消失在朱紅色的宮門內,然後一個打馬,帶著馮瑤沿宮牆朝另一處宮門駛去。
此刻,京城南城門。
傅詔護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出了城,沿著官道朝城郊的皇家別院而去。
一個時辰前,在下令‘斬殺’馮瑤之時,他收到了父親的密令,說國師讓把人帶到別院去。
傅詔雖然疑惑,還是照著密令的要求做了。
馬車中人一路都很安靜,傅詔的目光時不時掃過馬車的車簾,猶豫半天還是從懷中摸出一個鳴鏑響箭)遞到馬車窗邊,開口道:
“若遇危險便拉此鳴鏑,我會盡快趕到。”
馬車中人似乎猶豫了片刻,才伸出手去拿,然後飛快地將手縮了回去。
低聲說道:“嗯。”
傅詔眯了眯眼。
方才車中人的動作太快,但他依然看清了,那隻伸出來的手膚色雖然白皙,但手指比南榮嫿的手指胖了不止兩圈。
他心中一驚。
今日這出掩人耳目偷梁換柱全是他父親安排的人手,若是…若是父親連他也騙了呢?!
傅詔不動聲色,打馬朝馬車又近了些,低聲說道:
“嫿兒莫要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語氣很是曖昧。
傅詔這輩子第一次說這種話,心如擂鼓。
若方才他看錯了,馬車裡確實是南榮姑娘…這…可怎麼解釋的好。
不過馬車中人這次沒有猶豫,緊跟著低低應了一聲。
傅詔眸色一沉,將腰間佩刀一把抽出,逼停了馬車。
車夫一臉驚恐,“傅將軍,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是聽傅丞相的安排。”
“滾。”
“哎!”車夫二話不說,圓潤地滾開了。
傅詔舉刀對著車簾,低喝道:
“出來!”
車簾哆嗦了兩下,裡面的人終是耐不住,掀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