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這次磕地比剛才那次用心多了,一蓬蓬雪被她的腦袋炸開,直接露出了佛啼身下的蓮臺,一看到這座蓮臺,沈依依驚恐地想要逃走,聖人之寶,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見到聖人之寶的人沒有不起貪心的,但見過的都沒活著回來過。
她連忙閉眼,不敢去看佛聖出了名的聖人之寶“佛心自在蓮”,佛啼則笑著道:
“老衲不能和你多聊了,有討厭的傢伙來了,沈教主,其實,你身具佛性,若哪天爬不動那九重天了,願意皈依我佛,就服下這枚佛心蓮子,老衲自會來渡你。”
沈依依顫抖著雙手接過佛啼遞來的一枚珍珠蓮子,小心翼翼地放進懷中,佛啼再笑一聲,衝東面喊道:
“菇施主,別來無恙,後會無期!”
沈依依只覺得腳下一空,青蓮巨木消散不見,她自跌落在山頂,摔了個屁股墩,還未爬起,一道紅影打東邊而來,直挺挺地停在她跟前,來人面目冷豔,黑髮披散在身後,身上穿著大紅的袍服,身材不算突出,甚至有點平板,卻給人一種肅殺之氣,她手中提著一把鑲嵌了七枚寶珠的長劍,長劍劍格為一頭猛虎,虎牙下有兩個銘字“七殺”。
“師兄人呢?”
沈依依此時已激動地汗毛倒立,涼氣吸飽,眼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漢四聖中的瘋聖菇小墨,據傳她與佛啼是師兄妹,至於一個出家,一個瘋了,又牽扯到百年前的一件公案,在此不便贅述。
“天一教沈依依見過聖人。”
“是你,你這個妖女竟敢和本座搶師兄!”
沈依依全身戒備,聞言功力提升至極,腦後兩座洞天浮現,但她還未反抗,菇小墨的手已後發先至,一指點來,周遭空氣突兀地灼燒成焰,漫天的鵝毛大雪一剎那化作無邊火海,燒透了這片天空。
“孃親不可!”
沈依依的青衣燒燬,腦後洞天只能護住她周身要害,卻也被燙地面板髮紅,壓抑的炙熱感讓她如受炮烙,提不起半分功力與之對抗,好在一個沉穩的男聲在菇小墨身後響起,菇小墨收會指頭,紅透了的天空掛在一身紅衣的她腦後,如漫天血光般嚇人。
在她身後,一座洞天開啟,一位身穿玄黃道袍的白髮道人邁出腿來,跪在菇小墨身後,拱手過頂,道:
“孃親,天一教抵禦西蠻三十三載有餘,死傷無數,於國於民皆是功臣,不可擅殺。”
菇小墨回頭給了那道人一耳光,喝罵道:
“賤種,你若求情,便娶了她,否則下次她再糾纏師兄,本座定要了她的狗命!”
言罷,這菇小墨如狗般聳動著鼻子四下裡搜尋一番,找了個方向面露狂喜之色,直衝而去。
道人起身,脫下道袍披在沈依依那發紅發燙的身上,抱歉地施禮道:
“家慈神智有虧,胡言亂語,還望沈教主莫要放在心上。”
沈依依望著那道人臉上久久不消的巴掌印,也起身回禮道:
“赤心子掌教救命大恩,沈依依記在心底了,自此往後,天一絕不敢犯金鼎分毫,但有差遣,天一上下自當遵從。”
來人正是天門第五脈金鼎教掌教吳鶴年,道號赤心子,江湖匪號“賤婢養的”,也是四聖中唯一知曉根腳的子嗣,赤心子坐鎮神京六十三載,修身養性,不輕易沾染俗務,此番前來相救,卻是賣了天一教老大人情。
赤心子忙道不必,他原本也沒打算過來攙和,但天現聖人異響,他留在母親菇小墨身上的標記更是朝西急奔而去,怕母親和那位可能是他父親的佛啼撕扯起來,便不得不踏入洞天,虛渡而來,未曾想反倒救了沈依依一命,也算是意外收穫了。
“貧道久不來西北,人生地不熟,還望沈教主引路了。”
“還請掌教屈尊蒞臨歸一城,天一上下定會妥帖招待。”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