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始終是我在現實裡的大弟子,是他們的大師兄,不用想那麼多,為師到了糖城就為你灌頂。”
“是!”
趙昱的臉有點繃不住,帶著哭腔回了一聲,二人朝外走去,自去收拾行禮,很快,有人送了一個銀白色密碼箱過來,交付給趙昱後,笑臉如菊花般燦爛地向黃知羽道:
“總教官,這裡有加密平板和加密的衛星電話,還有緊急求助按鈕,是祝主任特意讓我轉交過來的。”
“謝謝。”
那人沒走,還杵在門口笑著問:
“教官,我叫楊暉,今年才三十八,加入調查局後天天堅持鍛鍊,樣樣功課不算拔尖,也算是分部排前十了,您看我能否有幸......”
黃知羽瞅了楊暉一眼,伸手抓起揹包背好,走到他跟前時才問道:
“立過幾等功啊?”
楊暉原本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黃知羽竟然真的搭理他,還剛巧問道了他熟悉的東西,連忙跪地從上衣內袋裡摸出一大把五顏六色的軍功章,高舉過頭道:
“三次二等功,六次三等功,我腦後裝了鋼板,肩胛骨換過一次,肋骨上有兩道鋼筋,少了顆腎,左小腿是義肢,右腳缺了兩根指頭,手臂更是骨折過兩次。”
看著滿臉希冀,笑意全無,眼角晶瑩著似乎垂淚欲滴的楊暉,黃知羽差點扇自己嘴巴,他怎麼就這麼欠呢,一問還問到了戰鬥英雄的腦門上,沒看身後的趙昱眼睛一下就紅了嗎?
黃知羽現在騎虎難下,也只能伸手將楊暉扶起來,溫言寬慰道:
“等我回來,我幫你看看。”
“老師要去糖城,楊暉願隨,車前馬後,伺候老師。”
“這.......不好吧,耽誤你工作,這不好。”
“我的工作就是拱衛在老師身邊,其他都不重要。”
見楊暉一臉心嚮往之的崇拜模樣,黃知羽只能打打感情牌,想把這個戰鬥英雄摁住。
“週末你不回去帶帶孩子,和媳婦處處,看看父母。”
“我爹死在了嗷嶗山前線,我媽是國民軍的上尉軍醫,早就搬進大院去住了,自有人照顧。我兒子靠的國民軍少年班,小中大報送連讀,畢業就入國民軍,我媳婦也是調查員,現在在外地出外勤,根本不存在一家團聚的問題。”
黃知羽聽的一愣一愣的,什麼叫滿門忠烈啊?真人就擺在跟前啊。
“那你跟我走吧,記住,你是我的徒弟,是鵝城市機械廠物資管理站採購科的轉崗新職工,別忘了。”
“老師放心,幹我們這行的,啥不行記憶都得行。”
黃知羽領著趙昱和楊暉朝外走,還沒走出軍事基地大門,兩名蒙面的調查員提著另一個銀白色的密碼箱跑過來,其中一人手裡捏著他的手機,只是手機上加了一層厚厚的殼子。
“查到了?”
“是的,基站在厄里斯州,那邊的同事已前往偵查,一有訊息會及時通知您,對了,您的手機已經過反監控處理,另外您有很多個未接電話。”
黃知羽接過手機,掃了掃來自林裹兒的34個未接電話,邊走邊打了過去。
“出什麼事了?”
“沒事,有人打電話過來威脅我,我讓局裡幫忙搜尋了一下對方的資訊,做了點防備手段。”
“要緊嗎?”
“很要緊,對方已家人安全要挾我,我準備去會會他。”
“我和你一起。”
“我馬上乘飛機過來,詳情電話裡講不方便。”
“好的。”
林裹兒出人意料地沒有衝他撒脾氣,黃知羽略微錯愕地掛上電話,又給父母那邊打了過去,父母那邊早就接到了調查局冒充公司給打過去的電話,說有急活讓黃知羽立即回公司加班,父母都是識大體的人,開火飯往後面放放也是可以的,於是在約定了明天新居開火之後,黃知羽一行三人才登上了前往糖城的飛機。
鵝城距離糖城有800多公里遠,短途航空不提供簡餐,黃知羽坐在經濟艙中央靠窗的位置閉目養神,身旁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看起來很有他當年的風範,胖子一臉疲態,身上的西裝褶皺的厲害,頭髮有點凌亂,身上透著一股炸雞的味道,他肚子上掛著一個鼓囊囊的電腦包,看起來很像是四處跑業務的推銷員,他不斷從褲兜裡摸出脆脆鯊,一根接一根地咬著吃掉,還善意地朝黃知羽遞來一根,黃知羽也委婉地擺了擺手,對方聳了聳肩,繼續剝開包裝紙,將巧克力色的條狀食物塞進嘴裡,發出咔吱咔吱的咀嚼聲。
一名身材苗條的空姐從他們身邊走過,原本在吃東西的胖子眼皮一垂,整個人就癱在了座位上,嘴裡發出呼嚕聲,手中咬了一半的零食也灑落在飛機的過道上,一股淡淡的香味鑽入黃知羽鼻孔之中,書蘆中的仙鶴燈噗呲一下爆燃,坐在書案前的白雲子連忙提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
“未知的烈性麻醉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