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打針、晨訓、體能鍛鍊過後,累的還如死狗般的七人被重新扔進了藥浴池,在藥浴池中一聲不吭的黃知羽不斷挪動地位置,貪婪地吸收著藥汁的藥力,可今日,他感受到洛水內力的不同,平時跳脫的孩子今天就想突然成熟了一般,變得溫文爾雅,在他體內流淌時不再粗暴地衝進各個穴位,也不再帶來紅牛過腦一般的興奮感,反倒是速度更快,吸取藥力更猛,好似一輛循規蹈矩的小汽車以每小時120公里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嚴格遵守著交通法規,一切都變得那麼順順利利。
而這樣的結果就是,洛水內力每過一次書蘆,便會鑽入書蘆中那個面目和善,體態肥碩的黃知羽身體中一遍,蔚藍色的內力與暗金色的文字不順著胖子的經脈再走一遍大周天,而胖子的身體竟然快速老化,一張圓潤的臉上出現了法令紋和魚尾紋,原本花白的鬚髮轉瞬全白,鬚髮飛速增長,過不多久,一個慈祥的白髮胖子睜開了雙眼,只見他左眼溢位藍光,直奔身後的帥哥木雕,右眼溢位金光,直奔身後的孩童木雕。
黃知羽只覺渾身顫顫,三具身軀好似在這一刻血肉相連,儘管陷入了遲滯、正常、飛速三種迥異的狀態,但那三位一體,一魂三身的奇妙感覺讓他舒爽地差點呻吟出來。
裹挾了道德經的洛水內力在三具身體裡不斷遊走,一個大周天的時長被足足拉長了兩倍,配合著技師們嫻熟的按摩,藥汁效力與高強度鍛鍊的效果完全結合了起來,肌肉的酥麻痠痛飛速消散,不斷有新增的力量蘊藏在骨骼、肌肉、表皮之中。
按摩過後,教官們並沒有任由他們入睡,而是拽著七人來到了一個寬敞明亮的教室,一個身穿同款運動型緊身衣的壯漢已經立在了場中。
那壯漢身高只有1米8出頭,全身緊繃的肌肉異常結實,他看到七人進來,示意他們坐在周圍柔軟的榻榻米上,從背後摸出一把漆黑的匕首道:
“你們的情況我已知曉,刺殺和近身格鬥是你們目前要掌握的第一防身技巧,無論匕首、削尖的筷子、毛筆的筆錐、一塊尖銳的玻璃、有稜角的鐵片、甚至是挼搓過的雜草都能成為殺人的利器,我會一一灌輸給你們,希望你們在有限的時間內儘量掌握這些保命手段。”
七個人中六人都很專心地聽著看著,只有黃天邦腦袋一扭,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表現,嘴裡嘟嘟囔囔著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結果就被老師給盯上了,然後老師直接過來一個背摔,將他摁在地上,匕首在他臉上劃來劃去的,指著他臉上的各個部位向六人演示如何一擊斃命。
“艹,放開我,有種單挑啊,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
黃天邦是真的虎,被壓在榻榻米上還在叫囂個不停,壯漢老師哪會輕易放過他,等到在他身上演示了上百種殺人的方法後,才一把將他提溜起來,道:
“單挑是吧,好,來啊!”
看著將匕首遞過來的壯漢老師,黃天邦喉頭湧動,呆立在遠處兩分鐘不敢伸手去接,壯漢見他一副孬種的模樣,沒好氣地衝門外喊道:
“進來吧!”
門來開,五男兩女就走進了教室,老師指著他們道:
“他們七位都是調查局麾下極為擅長刺殺和近身格鬥的精銳,現在,他們就是你們的陪練,在獲得他們的首肯前,你們無權離開這間教室。”
“臥槽!”
黃知羽看著走到自己跟前的中年人,看體貌竟然和自己有幾分相似,若非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換套衣服扔大街上也就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狗。
“有禮了。”
那個中年人朝著黃知羽拱手抱拳,黃知羽也學著拱手,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背部重重地砸在榻榻米上,一根鉛筆就頂在了他的太陽穴,那人笑道:
“別和我講什麼武德,講武德的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黃知羽從地上爬起來,兩人撤開兩米距離後,他就揮舞著王八拳衝了上去,今時今日這種處境中,他絲毫不敢暴露領悟的任何功法,內力更是不敢顯露,他摸不清帝國調查局的用意,但剝奪了他們的自由,圈養起來訓練,恐怕不僅僅是他們口中的所謂去來世發掘秘密,為帝國做貢獻那麼簡單。
當今之世,帝國內有金融危機、貧富差距日益擴大,層級固化嚴重,特權階層與平民階層矛盾不可調和;外有文化隔閡,強敵環伺,帝國競爭力不足,區域摩擦不斷,世界話語權持續削弱的情況,可謂是內憂外患,他們這些人在這個當口被稱為帝國的希望,帝國的未來,黃知羽總有一種某天一覺醒來,就會被髮柄劍,被督戰隊用槍指著上前線的錯覺。
他得苟著,以不變應萬變,只能像個老實巴交沒打過架的辦公室上班狗一般衝上去,然後被人一踩腳趾頭,抱著腳就蹦跳著哎喲起來。
在場七人,六人都被收拾地挺慘,不斷被甩出去扔過來,擒拿掰關節,被各種物事頂在身體要害上動彈不得,只有班長馬漢還算看得過眼,他一個經驗豐富的同樣治安所出身的刺客耍的有來有回,十次中竟然有三次能反制對方。
等到其他六人都累的跟死狗一般趴在地上起不來後,這七位精銳刺客才收了手,衝壯漢老師點點頭,壯漢老師示意他們離開,走到還站在那裡雙股發抖的馬漢跟前道:
“帶著你的隊員去藥浴池洗漱,然後去食堂吃飯,記住,你們的時間寶貴,越是靠近你們回到那個世界的時候,你們的訓練量會越大,當然,我們對你們的投資也會越大。”
“是。”
老師一走,強撐著的馬漢就跌坐了下來,他大腿小腿就跟骨裂了一般痠疼,剛才那位陪練的兄弟腳上功夫簡直駭人,分寸把握的更駭人,讓他覺得又回到了當年當兵時一般,老兵把新兵往死裡操練,又不弄死你,就是讓你渾身上下充滿了痛苦,又無法把痛苦宣洩出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