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是鞦韆兒!我知道我是誰!嘻嘻——”
楊忘以一隻左手撐住鞦韆兒的身子,用右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心想該不會是熱壞了罷?
“你是楊忘!我是鞦韆!你小姐是楊西!楊西是傻子!嘻嘻——”
楊忘沒想到,偌大的秋府竟沒有一位小廝。
他聽著鞦韆兒的指引,將她送進她的閨房,並好生安置在床間,用繡被蓋緊。楊忘還從院內的水井中打了一桶冷水,找了塊白布,浸入桶中再拿出,待擰乾白布,便敷在鞦韆兒滾燙的額上。
楊忘反覆幾次,鞦韆兒的額頭才漸漸平溫。
她睡著了,口裡卻不斷呢喃著:“孃親,孃親……”
楊忘坐在一旁,屋內沒有掌燈,但門仍敞開著。月光照不及床邊,卻能照得屋內牆上的一副畫像。
他好像看呆了,那畫有宮殿,殿中有女,女子面容,如仙子降世,一條紫水晶吊墜在正中額間,霓裳彩服,像極了他夢中所夢及的那位姑娘。
“太杭宮夜景。”楊忘說著那畫一旁的題字,右角紅印處卻又見三字:“陳明秋。”
他頭微痛,便不再看,起了身往門外走。
楊忘忽然停在門中央,對著皓月,背對著那副畫半刻。
風吹來涼絲絲的,卻有飛葉襲來。
兩扇木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搖晃著,門檻前落滿了枯黃的樹葉。楊忘越過門檻,踩在積成一片的葉上,又發出碎葉的聲響。
他關上門,面向前方之人。
老者未看向他,只是似乎認真地提著掃帚清掃著落葉。
“唰唰唰……”
寒風不斷緩緩襲來,而地間散落的碎葉卻越來越少,聚成一處成了堆。
“我知你何人,因我記得你身上的味道。每個人身上的味道是不會變的。有些人身上巨臭無比,而有些人則附有清香。”
“你知道我是誰?那——我是何人?”
“你莫非真的想知道自己是何人?”他偏過頭看向楊忘,目光如炬,彷彿洞穿了楊忘的眼眸。
楊忘點了點頭。
老者一身蓑衣,頭立蓑帽,難道是以此抵禦這瑟瑟寒風?卻見他戲謔般的一笑,又偏過頭,看向地面。
“此時我不與你說,以後你自當明白。不過……”
“不過如何?”
“老夫可為你講一個故事。”
“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