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有什麼用,臨了又壞事情。”
他還記掛著上次他與蘇四海意圖篡位卻被宣六遙攪和了的事。
可這種大事,豈能如生意一般談不攏就一拍兩散?
封容醉左手拉住宣四年,右手按著宣六遙:“蘭王為何不把實情說出?”
宣四年瞥了瞥宣六遙:“我怕他把我們都賣了。”
陰陽怪氣地。
宣六遙只當沒聽見,才不替自己辯解。信任這東西,越表白越顯心虛。
倒是封容醉在替他辯白:“皇殿下不會的,他那麼傻......不,他扮豬....他本就是豬......反正我不信皇殿下會出賣我們。”
急赤白臉的,也不知是在誇他還是罵他。
不知誰笑了一聲,仨人的神情皆緩和了下來。
宣四年重又坐下,腳下被踢了一腳。他看看封容醉,下定決心似地,跟宣六遙說道:“封愁初......與我母后有私交。聖上在他面前說漏了嘴,他正在設計除你。”
字字清晰。
宣六遙抬眼看他,宣四年的眼神毫不躲閃。
“聖上打算如何除去我?”
“用安插在你府中的人刺殺或下毒。”
“這可真是......”宣六遙苦笑一下,“防不勝防。這麼說來,觀裡我是住不得了?”
“你得一切如常,若有異常,聖上就會疑心封宰相。只不過是得事事小心.......但你不想永遠過這提心吊膽的日子吧?想想,你還有東宮皇太后,還有兒子。你若出了什麼事,他們會怎樣?”
宣六遙半晌不出聲,半空的酒杯在他掌心裡磨來轉去,遲遲下不了決心。
宣四年失望地吐了一口氣:“就知道你優柔寡斷......可真是一頭豬,待宰的命。”
“我在想,”宣六遙望著他的眼睛,“你們要怎麼做?”
宣四年和封容醉對視一眼,又看向他:“你願意了?”
“還打算逼他禪位?”他反問道。
“不。直接弄死。他能做的事,我們也能做。”
“然後呢?長皇子快要成年了吧?”
“正因如此,我們得早些動手,有封愁初在朝堂全力配合,到時把皇位一舉奪下。”宣四年的眼裡帶著赤裸裸的野心和貪婪。
宣六遙想起了白溪山,那個在黑夜中行走的一身正氣的青年。若封容醉此時還在販嬰,宣四年還會去執著地解救麼?
他有些傷感,放下酒盅,往後仰靠在椅背上,直勾勾地盯著他:“篡位之事,從古至今並非沒有成者,但每次都會流血,流很多血,犧牲很多人,甚至自己、親人。四皇兄,你如今也貴為親王,非得如此麼?”
宣四年的臉色有些冷:“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事已說開,誰也別想脫身。若不然,除非你倆都死了,我怕是不能安心,更思慮夜長夢多。又或你倆把我殺了,此事便到此為止。”
屋內寂然無聲。
只聽著外頭喧聲瀼瀼,似遠似近。
宣六遙問:“你們需要我做什麼?”
“你的妖術。”兩人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