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還能不能信他?
尤其封容醉毛遂自薦:“我也去。我可以保護他。”
宣六遙默然不語。
“師父,要麼你也一起去吧?反正你也閒著無事。而且師父法力比我強,更穩妥些。”佘非忍說道。
什麼叫“閒著無事”?
明明他很忙的好吧。
宣六遙氣乎乎地點點頭:“行。”
胡不宜和莫紫萸常常和女兵們混在一起,但聽說宣六遙他們要去城裡,許久沒進城的倆人,尤其胡不宜也吵著要去。
那行吧。
胡不宜、莫紫萸騎白鹿,宣六遙、佘非忍、封容醉追著鹿跑——不是沒馬,主要是進了城若要摸進大叔伯家裡,多兩匹馬麻煩。
白鹿和封容醉在前邊大行凌波大法,宣六遙和佘非忍在後邊追得吭哧吭哧。佘非忍還好些,離了鹿尾大約三丈,宣六遙也還好,也只隔了十丈樣子——起初的時候。
“哎!等我!”
宣六遙大聲疾呼。
也只有佘非忍跟他同命相憐,慢下腳步等他,反正他也追不上前頭。他喘著氣問宣六遙:“師父,你怎麼比我還沒用?”
這問題,宣六遙沒法回答,他只能跳上佘非忍的背:“行,你有用。你揹我。”
佘非忍撲通跪倒在地,馱著個子比他要高的宣六遙四肢並用艱難地往前爬。他想起五歲時曾經也騎過香齡,真是一報還一報。
想到一報還一報,他叮地打了個寒顫。
因為想到了那些被他虐殺的人。
他心虛地轉臉看看在他背上大喘氣的師父,一邊爬一邊問:“師父,道法裡可有消除孽障的術?”
“沒有。”
“那是不是殺了人,一定會被殺?”
“大約如此。”
“那殺一個人和殺一百個人有區別麼?”
“都是殺孽。”
“哦。”
那就是沒區別。
佘非忍放心了,既如此,那往後殺人就是賺的。他振作精神,騰騰騰緊爬幾步,一頭撞到一個人的腿上。那人穿了一雙短薄靴,袍子絲光水滑,分明就是封容醉的。
宣六遙也撞到了,他往後一滑,坐倒在地仰頭看:“你總算停下來等我了?”
封容醉垂著眼看他們,眼裡有憤憤不平之意:“皇殿下,非忍是我的。”
說的什麼話?
宣六遙有些生氣:“你問問他,他是誰的?”
“師父的。”佘非忍很是乖覺。
封容醉氣惱地瞪了他們一眼,掉頭就走,一會兒便縱過了白鹿,身形幾縱幾落,消失在城門之處。